整座龙床。他的声音淡定且安静，没有一丝怨愤，“怎么能怪你，那是我母后，谁……”

他忽然激烈地喘息起来，声音微弱且无力。楚乔惊得就要找太医，却被他牢牢地捉住，手段上的气力那么大，几乎无法想象这是一个重伤的人。

“谁……谁能想到呢？”

是啊，谁能想到呢？

夜里的风穿过房檐，吹过檐角的镇兽内部买通的耳朵，发出呜呜的声响。极远处，宫里的女人们压低的哭泣声极渺小地飘了过来。

“蓝本想要亲身送你出嫁的，现在……恐怕不行了。”

“不会的。”楚乔忽然固执地说道，声音那般大，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上，像是一圈圈飘曳的叶子，她使劲握住他的手，似乎在同什么人争抢一样，“你不会有事的！”

李策看着她，忽然衰弱一笑，那一笑好似一根锥子扎进楚乔的心，她是那样惊恐，眼泪蔓延过脸颊，流进嘴里，苦涩难忍。

“李策，别走，别走好不好？”她轻晃他的手臂，像一个孤单的孩子，“你不在了，我怎么办？我出了事，谁来帮我？我没处所住，谁让我白吃白喝？”

李策眼睛里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他故作赌气地嘟囔道：“本来，我，就是一个冤大头。”

多少年了，过往的岁月像是一汪清泉，一丝丝滚过寂寞冷寂的空气，她无力地看着他，心痛得如同刀子在剜。他声音淡如湖水，安静地说道：“我已经派人往通知诸葛玥，会……会有人送你往见他，你，就好好跟他往吧。”

楚乔咬住下唇，他仍然断断续续地说：“以后，别再逞强，别再使小孩性子。”

夜色如同太清池的水，那样冰冷。他眉心紧锁，像是被风惊动的火苗，双眼牢牢地凝视着她。忽然，他说道：“乔乔，扶我起来。”

楚乔一惊，连忙摇头，可是话还没说出来，就看到他固执的眼神，竟然那么坚定。

她心一痛，警惕地将他扶起来，坐在窗前的藤椅上。他穿上鲜红的外套，上绣龙纹，横的经，纵的纬，张扬里透着颓废的哀凉，好似他们最初那次相遇一样。

“乔乔，我的头发乱了。”

楚乔“嗯”了一声，拿起白玉梳子，打散他的头发，梳齿浅浅地划过发间，苍白的手拢过他的鬓角，一丝，又一丝，似乎走过了他们那么多年的相识。她的手渐渐发抖起来，他却好似不知，始终没有回过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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