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高原上的一次围猎。大雪封山，一只母狼饿极了，好不轻易抓到一只麋鹿，正在大快朵颐，它的孩子缩在一旁，静静地走过往，在那鹿肉上咬了一口。母狼顿时就怒了，挥起爪子抓了小狼一下。小狼被抓伤了，远远地缩在树根下畏缩地看着母亲，呜呜地叫着，却不敢再上前。它的眼神那么，像是被抛弃的孩子。

有人来拉她，她却固执地不肯走，脚下仿佛生了根，怎么也不肯挪动一步。

她忽然那么畏惧，血液冰冷，手指都在忍不住发抖。她不想出往，那些血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畏惧出往了之后就再也走不进来了。

越来越多的人聚过来，有人在她耳边大声说着什么，单薄的丝绸不堪这般大力拉扯，发出咝的一声脆响。她忽然极响亮地叫了一声，一把挥退众人，往内殿跑往。

“捉住她！”有侍卫大喊，越来越多的宫人向她跑来，她紧张地退后，身材的每一寸肌肤都冷得透骨。

“放开她！”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那般沙哑，像是浑浊的风吹过破碎的风箱。李策半撑起身子，胸口是淋漓的鲜血，青白的手指，远远地指着她。

“陛下！陛下您可不能乱动啊！”

一连串惊呼声随之响起，他身材前倾倒在床上，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喷溅而出，像是一匹残暴的锦帛被生生撕裂开。

她如坠冰渊，那么深的冷意顺着脊背爬上来，阳光透过窗纸，被筛成一条条斑驳的影子。她站在人群外，看不到他的眉眼脸容，只看见一只青白的手从被子里垂下来，白惨惨的，没有一丝血色。

太阳渐渐升到正中，又渐渐西落，一弯冷月爬上树梢，在仪心殿外洒下一片白亮的光痕，更漏里的沙一丝丝地流泻，就似乎是那具躯体里的生命，缓缓地被抽离出往一般。

一丝哽噎忽然自一名满头花白的老太医口中溢出。缥缈的帷帐之后，女子的身影像是一缕青烟，骤然倒下，隔着层层帐幕，她的双眼浑浊不清，只能看到那一支依稀摇曳的红烛。

醒来的时候，四下里一片逝世寂，她恍惚间还认为自己是在做梦，然而看到梅香惊喜的脸，她的心却突地疼起来，鞋子也没穿，掀开被子就跳下床往。

“楚姑娘呢？”

外面响起了男子急促的声音，她散发赤足地跑出往，脸色苍白得像鬼一般。

孙棣看着她，脸色忽然变得那般凄婉，他静静地低着头，轻声说道：“陛下要见你。”

仪心殿内沉静无声，她一路走进往，穿过层层帷帐幕帘，一直走到他的龙床前，隐约感到，他似乎要同这座空寂的大殿融为一体了。

她在榻边跪下，冰冷的手指缓缓伸出往，指尖碰到他的手臂，却微微一缩，只感到他的身材比自己还要冷，就像是燕北高原上长年不化的雪、千古不变的冰川。

她的呼吸那么轻，声音也像是转瞬就会飞走的蝶翼，静静静地在殿里响起：

“李策，我来看你了。”

他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然后睁开眼睛，眼力幽幽地聚过来，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那么安静，似乎隐隐包含了那么多话语心声。他艰巨地伸出手，对她招了招，淡淡地笑着，轻声说：“乔乔……”

楚乔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缓缓捉住他的手，只是几天时间，他竟然就瘦成了这样，指骨嶙峋。她的喉间含着浓郁的酸楚，哽咽得发不出声音，眼泪扑簌簌地滚下。

他的眉心微微蹙起，伸出手指，轻轻拭过她冰冷的脸颊，微笑着说道：“别哭啊……”

“都怪我。”她的眼泪一行行地落下，指尖带着冷冷的哀凉，“我答应过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不该出往。”

李策忽然一笑，平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繁复的花纹，上面绣着万寿无疆的黄金小篆，密密麻麻地爬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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