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只剩郦书雁和钱婆子两个。郦书雁看着她，笑道：“钱妈妈，你这些天过得可还好么？”

钱妈妈心大变，再也不敢在郦书雁面前耍威风。她重重磕了个头，厚着脸皮道：“老奴这些天一直想着小，每天都念着经，向老天祈祷小平安呢。”

“你少来这一。”郦书雁冷声道，“钱氏，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钱妈妈见郦书雁不打算原恕自己，一颗心就冷了一半。郦书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低声说了几句话。钱妈妈霍然睁大双眼，另外半颗心也冷了下去，瘫坐在地上。

“你……你……”她颤抖着抬起一只手，指着郦书雁，语不成句。

郦书雁淡淡笑道：“眼下，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做。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钱妈妈想到自己在郦书雁手上的把柄，心如死灰。她哀叹一声：“也罢，我这一把老骨头，死了也就死了。大小，你是个厉害的角。请您无论如何，放过我的家人。”

郦书雁毫不遮掩，直接说道：“这倒简单，但还是要看你的表现。”

孤夫人的请柬上，指明让她午时赴宴。所以，郦书雁用过早膳，还余下不少时间准备。刚巧郦书雁这两个月裁了几件料子不错的衣裳，便换在了身上。

她换完衣裳，紫藤竟然看得呆了。她喃喃道：“小，你……前几个月……真是大不同了。”

郦书雁抬手摸了摸脸，调侃道：“变美了，还是变丑了？”

紫藤毫不犹豫道：“当然是变美了！”

事实上，她是知道自己的变化的。之前的她，最大的问题不是容貌，而是仪。所谓居移气、养移体，她这些日子气度变化不小，外人看来，就像容貌变了一样。

一时准备停当，郦书雁坐上马车，却看见郦碧萱已经等在里头。

郦书雁柳眉微扬，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郦碧萱被她的度气得死去活来。可她心里知道，自己今天全靠郦书雁才能混进金明池，只好赔笑道：“说哪里的话。上次去花会，便是我们两个；这次也是我们两个同去才对。”

郦书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郦碧萱只觉得她的目光深邃无比，仿佛能一眼看进自己的心。她心里一阵难受，转过了头。

令她大为惊奇的是，郦书雁并未为难她，而是直接上了车。紫藤跟在她身后，也并未说出什么。

郦碧萱心下一宽，掀起车帘，对车夫趾高气扬道：“走吧，还磨蹭什么？”

“妹妹。”郦书雁端坐在车厢的另一边，嘴角轻扬，笑意却不达眼底，“今天，你可要谨慎行事才是。”

孤夫人的请柬本来就是写给她们的。郦书雁合上眼睛假寐，心里暗暗发笑。瞧郦碧萱这副样子，只怕是想错了什么。

不过，她带郦碧萱去赴会，本身也是另有所图。郦书雁微微睁眼，看了看郦碧萱又是欣喜、又是害怕的模样，又闭上了眼睛。

——毕竟，如果不让郦碧萱和豆卢徽云接触，她又怎么能捉住她们的把柄？

这一次，仍然是由几个美貌的宫女守在门口，分别带着她们往定好的地方走去。暮春的金明池比起冬天，多了几分婀娜，却也少了些特殊的意趣。

宫女引着她们到了湖畔的一片梨树之中，便自行回去了。豆卢徽云来得早些，一见她们，便换上了一副惊喜的表。她热地迎上来，拉住郦碧萱的手：“萱儿、郦大小，你们来得好早。”

“不如豆卢小早。”郦书雁淡淡答道。

豆卢徽云碰了个钉子，讪讪地不知说什么好。郦碧萱也不敢再说郦书雁什么，三人一时无话。

郦书雁瞟了郦碧萱一眼，识趣地坐到了离她们足有两三丈远的地方，悠然自得地看着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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