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杯就轮到了贵妾之中进府时间较久的苏娘。周娘双手捧杯，福身向苏娘敬茶，道：“见过苏。”

苏娘笑地看着周娘，却不伸手接过茶杯。周娘体纤弱，体质本来就差，屈膝时间一长，光洁的额头上沁着细细的汗珠。她咬了咬嘴唇，一语不发地看着苏娘。

郦誉最不耐烦看后宅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敲了敲桌子：“行了，赶紧接着！”

苏娘见郦誉发了话，连忙从周娘手里接过青瓷茶盏，笑道：“唉，都怨我见识浅。妹妹说话之间带着一股子水乡风，要不是老爷讲明，我都听不懂呢。”

周娘脸一白。她昨天进府，第一句话正是用钱塘土话问郦誉是否还记得自己。她也知道自己的做法会引得其他娘不满，想到郦誉没有正妻，她还是这样做了。周娘知道眼下不是争一时之气的时候，轻声道：“妾身从小在江浙一带长大，官话说得不好。老夫人、老爷，各位们，还请见谅。”

这倒是有意。郦书雁饶有兴味地装作拨弄手上的玉镯，悄悄注意着苏娘和周娘的表。苏娘始终端着冷笑，而周娘除了偶尔露的委屈之外，堪称宠辱不惊。但是，周娘的眼光总会若有若无地瞟向郦誉和苏太君。

看来，这位周娘才是厉害角。讨好苏娘这种人纯粹是做无用功，她应该不是不清楚的。但是，为了博得郦誉和苏太君的好感，她还是心甘愿地做出了这种事。如果让苏娘和她易地而，郦书雁相信，她一定早就在宅里一家大了。

郭娘接茶的时候反应平淡，不曾为难周氏，只是也对她没有好脸。艾娘也很快接过了茶，对周娘道：“你苏就是那个子，其实人好得很。往后，你就知道她的好了。”

苏娘得意道：“说哪儿的话，我向来是对什么人就做什么事的。”

“都住嘴，今天就到这儿为止。”苏太君看见苏娘的反应，只觉得头痛裂。她那不争气的兄弟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教出这样的女儿来？

她已经下了逐令，在场众人哪敢多待，纷纷告退。郦书雁本来也出了门，到了清辉苑的小门时，春荣从后边叫住了她。

“大小，”春荣是跑出来的，一张带着雀斑的脸儿上有些红，喘着气说道，“老夫人……叫您回去。”

郦书雁抬了抬眉毛，跟着春荣回到清辉苑里。苏太君正在里间的罗汉榻上坐着，看见她来了，点了点头：“给大小搬个锦墩来。”

郦书雁在锦墩上坐下，细细看了看苏太君的神，问道：“祖母，这是怎么了？”

“你也是管着家的，我就和你单说一句。周氏的饮食，只能经过你手里。”苏太君挥退春荣，对郦书雁说道。

“祖母是在担心谁？”郦书雁明知故问。

苏太君气道：“还有谁？我那不争气的侄女！她要是动手了，你就告诉我。”

郦书雁微笑道：“是，我知道了。祖母放心。”

苏太君最在意的就是未出世的孙子，恐怕也有郦侯儿息单薄的缘故。郦书雁想起自己多年不见的长兄郦绰，问道：“祖母，大哥几时回来？”

“这大雪下得一阵一阵，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好在他回来就不走了。”提起郦绰，苏太君高兴了不少。郦绰是郦誉的子，在嵩阳书院求学。他为人谦虚，天分又高，即使对待下人，也能始终保持温和。在郦府，几乎没有人不喜欢他。

“也是。大哥求学六年，也是时候回来了。”郦书雁道。她又陪着苏太君说了几句，就推脱自己身体疲惫，回了自己的住。

她走进书房，翻开一《说文解字》，从函的夹层里抽出几张纸。这些纸上，记下了她对账时发现的异常之，她本来想找个机会，用这些证据打压艾娘。眼下既然势有变，她也只能换一种方式利用这些。

郦书雁翻出去年做的荷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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