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郦誉来清辉苑时仍然拉着一张脸。苏太君看不过去，骂道：“都是你惹的祸事，现在做这副吊丧的样子给谁看？给我笑出来！”

郦誉从不违抗苏太君的意，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出了一个满含愤怒的笑容。郭娘这时恰好进来，看见郦誉狰狞的神，吓得倒退一步。

“……”郦誉收起笑意，对郭娘淡淡地招了招手，“找个位置坐吧。”

郭娘福身称是，在下首第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清辉苑的正厅与其他地方的并无二致，都是主位上一张花梨榻，榻上用两个坐褥铺成两个座位；左右又有两排椅子，算是位。

郭娘心想自己坐了这一把，对面那一把当然是艾娘的。苏娘进门比她早，又是贵妾，可此时在足，当然不用把她的座位算在里面。

谁知过了一会，艾娘带着郦碧萱，和苏娘竟然同时到了场。郦书雁看了看打扮富丽的苏娘，悄声问苏太君：“祖母，苏娘的足解了吗？”

“没解。在新妾室面前，我不过是给她留些面子罢了。”苏太君说道。苏娘曾经意图暗害郭娘腹中的子嗣，即使她是自己的娘家侄女，亲疏有别，她也不可能被轻易放过。

郭娘看见苏娘和艾娘同时进来，犹豫着该不该起身让出座位。郦书雁给她递了个眼，郭娘看见，定下了心，才算安稳地坐了下来。

苏娘进门之后，先向郦誉和苏太君请了安，起身后走到郭娘面前，冷声道：“郭妹妹，我比你痴长几岁，又先于你进府。这位置，还是请你让给我吧！”

郦誉在场，郭娘的气势比平时要弱上几分。她打起神，道：“对面的位置还是空着的，苏不妨去坐，何必非要我让座给你？”

苏娘道：“艾比我们早进门不少，这位置难道不该让给她坐？”

她等的就是这个时机。郦书雁唇角一扬，不等郭娘出言反驳，说道：“苏娘这话就错了。”

苏娘吃了一惊，回头说道：“大小，这是我们妹之间的事。你云英未嫁，哪里懂得这些？”言下之意是让郦书雁不要多言。

“这些事论起来，总归要落在一个‘理’字上头。”郦书雁徐徐说道，“和出嫁与否又有什么关系？何况，我如今正在学着理家，祖母和父亲都是知道的。苏娘的意，难道是我不配管这种事吗？”

“这……”苏娘暗自咬牙。

郦书雁等了等，不见苏娘争论，说道：“苏娘与郭娘都是妾，身份矜贵些。艾娘进府虽早，可惜身份与今日进门的周娘平齐……”她眉眼之间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我看，苏娘仍然可以坐到郭娘对面，艾娘委屈一些，坐到下首去吧。”

艾娘又惊又怒，悄悄拽了郦碧萱一把。她的身份不便直接发话，只好让同样分了一部分管家之权的女儿替她说些什么。

“说这话，又是凭的什么？”郦碧萱会意，“我娘……我娘进府多年，伺候祖母、爹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论起资格，我娘为什么不能坐在那里？”

“妹妹的娘不是郭娘吗？”郦书雁笑了起来，言简意赅地反驳了一句。她知道郦碧萱最近回到了艾娘身边，但是，在此之前，她却未曾和郦誉、苏太君正式谈过这件事。郦誉心疼她，也就罢了。但在苏太君面前，她的娘仍然是郭氏。

郦碧萱一窒：“我……”

“够了！”苏太君失望地看了郦碧萱一眼，向苏娘道，“你真是活得长进了不少，新人进门的当口，亏你也好意来和人争个上下！”

苏娘心一慌，向苏太君跪下请罪：“老夫人，我……我是一时糊涂……”

确实糊涂，难怪总是被艾娘当枪使。就连有老夫人这样强力的后盾，容貌也不差，还是得不到郦誉的宠爱。郦书雁正要开口，却听见沙的一声轻响，颈子边上一阵细微的凉意，便猜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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