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你的眼！”郦绰一看孙管事的眼光，便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厉声骂道，“这是府里的大小，也是你能看的？”

原来这就是那个既怯懦又蠢笨的大小。孙管事斜着眼看了郦书雁两眼，心里对郦书雁更看轻了两分。他厚着脸皮笑道：“大公子这话好没道理。小的也没见过大小，哪里就认得她了？”

“那你现在总该认得了。”郦书雁看了孙管事一眼，无意与这个小角多纠，“咱们走吧。”

郦绰却摇了摇头，沉着一张俊秀的脸站在原地：“孙管事，我已经说了这是大小，你为何还对她神不敬？”

“哎哎，大公子这话怎么说的。”孙管事连忙辩驳，“小的天生长了一张丑脸。敬她重她，是在心里；大公子在小的这脸上，肯定是看不出的。”

“大哥，何必和他这种小角纠。”郦书雁淡淡道，“孙管事，带我去见苏娘。”她一边说，一边走进了东边跨院的正房里头。

孙庄头听她说自己是小角，心下不忿就连那高高在上的苏娘，进了庄子，还不是要乖乖听他的话？何况自己有艾娘撑腰，怕郦绰，是因为他是长男可这个大小又算是哪神仙？

他涎着脸笑道“苏氏是老夫人在时下令关起来的。小的敬重老夫人，不敢轻放。”

“你……”郦绰正要说话，却被郦书雁拦住了。

郦书雁笑盈盈道“所以，你是一定不肯了？”

“小的不敢。”孙管事道。

“哦。”郦书雁冷声对郦绰的小厮们下令，“把他给我绑了。”

那些小厮知道郦绰心里重视郦书雁，对她的吩咐不敢怠慢，上前把孙管事压在地上。

这哪里是那个懦弱的千金小，看来传言有误！庄头大惊，挣扎着喊道“别！大小，小的这就去开苏娘的门！”

“太容易得来的，往往不珍贵。”郦书雁又笑了起来，“也罢，我先看看苏娘什么样，再与你计较。”

管事松了一口气。听说这大小和苏娘形同仇雠，他对待苏娘的法子，铁定让她高兴。

不多时，几个村打扮的中年人推推搡搡地走了过来。她们押着一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枯瘦女子，到了郦书雁面前，一个人把那女子踹翻在地，喝道“大小来了，你还不拜见！”

这是那个快人快语的苏娘？郦书雁皱眉，细细地穿过头发，往苏娘脸上看。

苏娘的神如木偶泥塑一般呆板，眼角生了几条细纹，身上污垢甚多，又有一股酸臭味，似乎好久不曾洗澡。

郦书雁轻轻点头，对孙庄头道：“这是你做的好事？”

“是。”孙管事生怕别人抢了他的风头，急忙说道，“这贱人开始不服管教，我就吩咐人饿着她、用针扎她的脚底心、不让她睡觉。现在这贱人可不是听话多了？”

当他也是收了艾娘的钱，才会做这些事。那时候，谁知道会有今天？他在大小面前招了这些，大概又能拿一笔钱。孙管事暗暗高兴。

“很好。”郦书雁淡淡道，“把他拖下去，查查有谁参与了这件事，一并发卖到矿上做工。”

孙管事愣在原地。几个如似虎的小厮上来拖他，他蓦地清醒过来，大哭道：“小饶命！小饶命！”

郦书雁眼中掠过杀机，含笑说道：“你凭什么求饶？——我还要叫苏娘一声娘，你就直接叫她苏氏，好大的心！”

孙管事僵住了。郦书雁继续道：“你是艾娘的人，对不对？”

“我……”孙管事想不到，郦书雁竟连这种东西都清楚。他了满背的冷汗，矢口否认，“大小，我不是……”

“你若再说，全家都发往矿场。”郦书雁抬手制止了孙管事的话。

发往矿场的人，罕有活着回来的。孙管事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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