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敲门，绕过开门的辛子宥，我看到了苏北海也在屋里。

“你怎么还没走？”

看到我也没起身，直接坐在座位上问我。

于是我也没什么好气，道：“留下来写报告。放心，今天就走。”

辛子宥当然是选择打圆场。我根本不算生气，也就顺着他的话收敛了一下。换张商务面孔，有什么难的。

苏北海是来收集情报的。身为东乡情报部门的领导者，代表东乡管理层了解事情的全貌。

昨天也是因为这个理由，所以辛子宥不在，被邀请过去了。后来辛子宥回来后知道我来过，猜到我今天上午大概会来，于是就请了苏北海过来。

虽然不大喜欢苏北海吧，谁让他是东乡人呢，不过工作归工作，又不是我自己的什么秘密，把事件详情说给他听也没关系。

首先奉上报告书，等他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再补充报告，以及对于某些看上去有疑点的地方做出了解释。

诚然我是个做事相当神经的人，但我写报告还是很缜密的。废话，从小写出来的。

以前以空家的一份子名义行动，反正不管我愿不愿意，旁人都会贴上空家的标签，然后把问题无限放大。说点小谎，隐藏起内心的真实想法，早就是家常便饭了。

我觉得这没什么问题。报告本该如此。记录下做了什么事情得到了什么结果。

除此之外，执行任务人的负面情绪以及得不到结果的调查，就是应该忽略的。

只要不是大面积的时间空白就好，那样就有不工作溜去干别的事情的嫌疑了。而且完全不写碰壁的事情，也会显得个人太无能，全靠运气偶然撞上了机会。

这里面有很多技巧，真要说是说不完。简单来说就一句，自从我带队后，对于如何上报的技巧简直是福如心至、信手拈来。

一阵东拉西扯过后，这次的灵异事件、后来变成杀人事件、又突然变成自杀事件，总算是彻底结束告一段落了。

愿死者安息。

也愿这种没事儿瞎折腾的鬼魂少一点。

打算去赤泽解开全部记忆封印。

夏季雨水充沛，所以仍旧走水路前往。

来到交界线，和阿炎小月汇合，办理了出境手续。

不是我的错觉，大家看我们的眼神就是“终于送走了一个瘟神”的意思。

也可能是复数，两个，甚至三个。

我觉得这不公平。

“你们这个样子。”我对办理手续的工作人员说，“是要招惹麻烦的。”

“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在我国是要被杀死。”

小月一边签名，一边说出了非常了不得的话。

哇塞，我突然对一个明氏一族的人产生好感嘞。连我都不敢说的话，大胆地说出来了！

而且，莫不是……我好像找到鬼之国灭国的原因了。

不管我是不是瘟神，都是帮他们解决了一个瘟神才走的。不过丰国怎么跟燕国交涉我就不清楚了，那一国挺傲气，死了一个最强战力，说不定反而坚定了他们的战斗决心。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是这个道理。

小月说她以前抽奖抽中了优惠券，可以免费乘坐一等舱。

我对这个天大的好处来源不置可否，作为受益人之一，我没有深究的立场。

优惠券不限制人数，也就是说一人一间也是被准许。当然了，以小月身上是不是透露出的王霸之气，仿佛是她赏脸给了船运公司一个伺候的机会。

你问我对此有什么看法？当然是高兴啊。能够不用跟这两个人住在一起，要知道一等舱有多宽敞，再加上一个结界，基本上就等于和这两个人告别了。

我单独住。而夫妻俩一起住。

这样显得……明明很正常，可仿佛我逃避似的。

当然我确实想逃避，一个千年妖族，一个人类中的异类，都有不定期发病并且发作起来移山填海，逃避是一个正常人最正常的选择。

等布置好了结界，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小月那个身份，我连感知都不敢开。

往床上倒去，在软绵绵的被单上来回滚动。然后疲劳席卷而来，我眯着眼睛从异空间里从来今早刚买的报纸，打算随便看两页，等困意更浓了就睡一觉。

人的脑子吧，有时候坑起来真是不像话。不知好歹地偏偏翻到了国际新闻类，看着黑漆漆的大字，眼睛蹭地从两条线变成了一对铜铃，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燕国现任军事一把手，于三天前下午处理公务时突发急病送入医院。晚上，被下达病危通知书。两天前凌晨，终究没有挺过去，与世长辞。

享年一百零六岁。

……

我没什么好伤心的。跟我没关系的人。

这种年纪，正常人都不会太多伤心的。

但是，想起前不久才死在东乡的松红梅，我不禁低头掩面，把身子蜷成一个球。

都是瘫软在床上，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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