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梵眸色暗了暗，轻轻对着木箱问姬霜：“霜姐姐，你比较关注平民送来的文斌吗？”

姬霜知道她是想叉开话题，却没有点破，反而顺着她的话回答道：“是的，通常大殷贵族里各家杰出子弟来往精英，我都或多或少地见过与认识，可唯独大殷的平民，尤其是平民中拥有杰出智慧与能力的人，我却是与他们很少有交集。上层贵族有最好的资源，最好的教导，这样的底蕴出现表现完美的精英相对容易，而真正能在最底层却能迸发强烈让人无法忽视光芒的天才，才是这个世道中最难能可贵的。也可以说，在黑暗贫瘠的黄土之上开出的最惊才绝艳的花，才是世上最稀有的。”

姬梵歪着头想了一下，说：“他们也是比一般贵族更珍惜机会，是吗？”

姬霜唇角的笑容加深了，道：“对，阿梵也长大了。”

正午的阳光，透过碧纱窗棂，轻轻地洒在坐在桌前的姬霜脸上，着白色棉罗长袍的身上，她被金色的光芒整个包裹着，金光将她的肌肤照耀得透亮白皙，白皙得近乎透明，仿佛半边身子融进了阳光之中一般，姬梵看着姬霜略失血色的嘴唇，说：“霜姐姐，你不要太操累了，身体要紧。”

姬霜点点头，看着她的目光温煦如阳，笑道：“我知道。”

自房门外，走来一侍人，手捧一封纸帖，姬梵好奇地看过去，因为来往的姬霜幕僚都是捧着一大沓经过门客幕僚筛选的纸张在门口等候，然后再由碧玺转送进来，从来没有见人只拿着一封帖进屋的。

侍人跪在前方，双手将帖子举高，对姬霜姬梵说：“晏家郎君下帖，邀梵娘子玩赏秋菊花宴，星河灯会，翁主同意了。”他说的翁主，自然是姬太夫人。

“啊……”姬梵用手捂上嘴唇，吃了一惊，在姬霜与姬霜房内所有仆人的众目睽睽之下，脸颊开始慢慢变得绯红起来……

姬霜有些戏谑地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勾着唇角道：“本想留着阿梵陪我一起看文帖，不想佳人有约，不能打扰了。”

姬梵局促地擦了擦手里的袖角，讷讷地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但眼角却是一道黯然轻滑而过。

姬霜拍拍她的肩，道：“好了，不闹你了。”

姬梵闭上眼，沉默地把头颅轻轻依在姬霜的肩膀上，默默地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桂花薰香，像是要在她的身上汲取着能量一般。

姬霜拍拍她的肩，轻轻在她耳边说：“阿梵，不要怕……”

是呵，不要怕……

很多人都告诉她，不要怕……

可……

……

因为姬府正门人太多，牛车出不去，姬梵便坐着车子从姬府后门离开，远处，有晏夕的车队在不远处等着。

姬梵微微挑开车帘向外望去，外边耀阳高照，鸟鸣声声，青檐碧瓦影影幢幢，巷道里人很少，远远的便可以瞧见晏夕车队的身影。忽然，她扶着车帘处的手指微微一抖，眼眶倏地张大，愣愣地看着右边如今已经空无一人的巷子口——

坐在一旁的十一问：“谁？”含着锐气的眼睛冷冷地看向姬梵视线之处。

姬梵摇摇头，她心跳得很快……

是他，那个男人……

那个最后一手把姬家推向深渊的男人，他，不是被她送走了吗？

他又回来了吗？他又回京都了？

她手指用力抓着衣裳，紧紧的，像是要攥住什么能给她安全感的东西一般。

……

来接姬梵的晏夕见姬梵脸色有些异样，问道：“梵妹妹，怎么了？”

姬梵摇摇头，笑了笑说：“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

晏夕看了看十一，见十一摇摇头，便道：“不要担心，我可以使人去查一下。”话音刚落，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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