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极动听，而且也算是还了礼王为万花楼承担风险的人情，这万花楼的主人算得上是一个人精了，在万花楼的文人芳客们见有这等兴事，立刻鼓掌称赞了起来，身边妓女也随声应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君知秋淡淡地收回目光，然后看向姬梵道：“我也不知道这场战争会不会发生，但每个国家现在都在为这一场战争做准备，唯独殷国没有。”

“啊？”姬梵疑惑。

君知秋指向那厅中正中央拍卖叫价的七宝珊瑚压襟，问姬梵：“你认为这一件宝物可以卖到多少两。”姬梵想了一下，按照市面上通常的价格给了一个数字：“五百两。”

结果这幅珍宝拍出了一千两百两的价格。

姬梵吃了一惊，看向君知秋，君知秋慢慢地拿起茶杯，轻轻泯了一口茶液，对姬梵道：“今日这只珍宝如此高的价格出来之后，再加了上苏柳梦烟萝礼王巽王的出现，使其充满了故事传奇性，这类七彩宝石的珍藏价格更会水涨船高，最终，你觉得五国之中，矿产最丰富，宝石流通量最大，获得利益最多的是哪一国？”

姬梵恍然大悟，是栾国，五国民商最富饶的就是栾国，他们国人的生意也是遍布苍湟大陆。

“巽王身上那件栾国紫金丝锦之前卖的是千金一匹，至从风炎无垢消失之后，市面上的价格突飞猛涨，如今来到了一千三百金一匹，你觉得这些是巧合吗？”

“是栾国禁关，不给我们购买贵重丝绸了吗？”

君知秋摇摇头，说：“栾国多精巧重匠，传闻他们皇宫之中有几辆珍贵机械，可以日生产数十匹，是人工织绸的数十倍速度，如同鬼神覆力，他们要生产数量众多的紫金丝锦轻而易举，但他们却从来没有，并且一直在市面上控制着紫金丝锦的数量，甚至情愿用机械来生产更廉价的平布。”

他慢慢将自己如白玉竹笋的手凌空覆盖在自己的茶杯之上，忽然茶杯之中水波轻晃，升腾起一缕缕白白的雾气，再缓缓伸至空中，聚集在君知秋的手掌心处，缓慢地旋转着，姬梵吃惊地看着眼前的画面，一边听君知秋继续说：“栾国，非常的狡猾，它正在通过抬高栾国珍宝名器银两成交价格，来慢慢收割殷国上层贵族的巨额财富，侵噬殷国的国力，也就是说他们利用市面上殷国人对于栾国珍宝奢物的追捧热爱，甚至栾国物廉价美的工具玩具民器，将殷国上至贵族下至普通百姓的钱银，迅速收敛进栾国国库，用以囤备五国之战。”

姬梵有些听不懂君知秋在说什么，但她没有打断他，也没有问。

君知秋则继续说：“听闻秘报，栾国近些时日正大量开产国内金矿，再用这些金子在各国大肆收购各种战争必须物品，从而造成市价银数热升，让殷国贵族手中的钱财变得比以前价值更低，能买到的东西更少，最后，这一收一放间，让大殷上层慢慢失去对下层的控制，政权出现裂痕面临覆国危机。而他们，从一开始，就从粮食财富这个方面砍去了殷国的半只脚，让我们于栾殷之战中先失半隅，栾国，图穷匕瑞，枕戈以待，且他想兵不血刃地灭了殷国，让我们自己承受不住国崩权解。”

君知秋淡淡地望着楼下的寻芳客妓女，少年少女在丝丝笙竹中尽情的欢笑歌唱的情景，声调没有丝毫起伏地说：“可惜的是，殷国还是那样一无所知，夜夜笙歌，醉生梦死。”

姬梵大概听出君知秋是指，栾国已经准备好迎接一场赌上国运的战争了，但殷国没有。这让她心里有些恐慌，她忍不住问：“那没有办法了吗？”

君知秋看着她，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掌心中的雾流也缓缓回落，最终，变回一杯微褐色的茶液，呆在杯子中一动不动，他轻轻说：“你知道，这万花楼真正的主人是谁吗？”

“谁？”

“栾国的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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