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寐没有意外她的答案，还把一样东西放到了桌面上，姬梵一见脸微微一变，这些是沾了血的衣料，被撕成一片片是用来包扎伤口的，这正是她帮助风炎无垢治伤时用的自己的衣袍。

现在这东西到了独孤寐手上，也就是拆穿她谎言的确凿证据，甚至这些东西出现在这里，说明后续一切他都在为她掩盖痕迹。

独孤寐道：“这些，你可还有印象？”

“我……我昨夜用的。”

“真是小看了你，居然能让风炎无垢同意你为他治伤。”他不说姬梵敢为栾国间谍风炎无垢治伤，反而意外风炎无垢允许姬梵为其疗伤，也可看出两者在他眼中的区别了。

风炎无垢能同意姬梵在那种重要的时刻为自己疗伤，也就是说很信任她了。

独孤寐眼睛微微亮起，有些若有所思地说：“风炎无垢这样的人，应该是回得了栾国的。”说完笑了笑。

他嘴角的微笑又有点兴奋又有些诡异，他仿佛视风炎无垢为棋逢对手的敌人，言语中颇为欣赏，甚至没有将其视为敌人的尖锐感，反而像是在细细的揣摩口味这个人，这一反独孤寐通常的或是温和或是冰冷的两种面像。姬梵再一想到风炎无垢如此狼狈离开殷国的背后，有独孤寐的暗中布局与推波助澜，便觉得面前笑容平静的独孤寐妖异的可怕，怪不得前世里的史官曾评他“帝者近妖”。

而且史官这个判词不但没有让独孤寐生气，反而因此被他赏赐了一番。

姬梵呆呆地看着独孤寐，独孤寐在她的眼中除了是那张完美无瑕的温和面具之外，通常都是冷血无情的，可他如今在月光之下，慢慢露出了他非人近似恶魔的气息，又让她有些寒毛竖起，她隐隐有种感觉，此时的因为风炎无垢而感到有趣的独孤寐，才是他隐藏在外象之中真正的他。

那个某部分缺失了人性气息的他。

独孤寐这种妖异到令人发冷的气质微微显露便转瞬收敛，他又恢复了他那个笑容完美又冷冰的皇子模样，目光微微看向姬梵，姬梵觉得有些害怕，身体一颤，小声说：“殿下，我……”

“嗯？”

“我……我现在想回房了，明日，还要早起……”姬梵声音越来越低……她很怕与他同处一个地方，每次，她都有一种渐渐要窒息的感觉，每次，她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尖叫：快逃，快逃。她都快受不了了……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比起在皇宫里险恶难测，也比呆在独孤寐身边更好一些。

独孤寐挑挑眉，想不到一向胆小懦弱的姬梵敢在自己面前提出要求了，她倒是越来越不怕他了……他微微笑，笑得更加温柔，但姬梵却敏感地立刻避开了他的目光……

他觉得有趣，于是点点桌台，道：“你过来。”

姬梵反而立刻退后了一步。

“过来。”独孤寐声音很轻，但有着令人不敢拒绝的强硬，姬梵咬咬唇，走了过去。

她站在独孤寐身前，她还年少也身材娇小，独孤寐光是坐着，就快比她还高了，他伸出一个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脸慢慢靠近她，看着她瞳孔上倒映的自己越来越大，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含笑问：“怎么，这么怕我？”

独孤寐感觉指尖轻轻颤抖了一下，像是姬梵被戳穿心事的颤栗，笑意更是染上了眼睛，使他的笑容看起来更加温柔甜腻，如同一个散发甜蜜致命香味的捕猎者，吸引着猎物不由自主地自投罗网……姬梵身体轻颤，害怕地看着独孤寐那双温柔迷人甚至看不清深底的眼睛，颤声道：“我……我……”

独孤寐的指尖那么冰冷，冷得她被他触碰的下巴像是没有了知觉一般，她告诉自己快点抽开身，挣扎离他的身边，可她的意志完全控制不了她的身体，她就像完全被控制了一般，在他的指尖下动也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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