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独孤寐声音很罕有的少了几分凉薄，带着笑意道：“深夜打扰了。”

“殿下客气。”君知秋回答，他没有领独孤寐进屋，而是迈步走向楼前荷池小畔的一座小桌前，请独孤寐到那儿相谈，独孤寐没有反对，两人入座相对。

跟在独孤寐身边的叶璃轩将目光轻轻扫向君知秋的屋内，尤其是姬梵藏匿的地点，他的目光如夜色中一把冰冷的刀，躲在暗处的姬梵明明什么也没有看见，却忍不住全身打了一个冷颤，但是叶璃轩什么也没有说，慢慢地走到独孤寐的身边，继续扮演他无需要声音的暗卫角色。

在隐秘处将身体团成一团的姬梵一直在不停地发抖着，她很害怕，她知道，如果独孤寐知道她在这儿见到了君知秋，是不会放过自己的。那是他最大的秘密，这其中包含了他最隐密的野心，一旦被人知道分毫，后果将非常可怕，他不会容许有一点差池出现的。

这条通王之路，注定血雨腥风，他不会介意用姬梵这普普通通的一条命去填。

远处，传来独孤寐的声音：“今日，父皇知道了陈国夺城的消息。”姬梵先是有些害怕，自己居然听到独孤寐与君知秋密谈，可一听他的话语意思又是一愣，独孤寐所说的“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是说他其实比皇帝更早知道这个消息吗？还是说他早就预到了？

是了，皇帝之前将四位皇子和大臣留在大殿内议事，独孤寐深夜来找君知秋，一定是共商国事了。

姬梵不知不觉被独孤寐与君知秋两人的对话吸引了注意力，不再害怕了。

君知秋声音响起：“帝心何意？”

“父皇现在谁也无法信任，准备要让礼王出兵抗陈，之后再联越翟取栾之雁州。”

“国库空虚，两线为战，此为殊死一博。”

“是。”独孤寐平淡的声音响起：“殿间之国事相议，将引来五国震撼，或许不日之后，天下可能会看到两个军事强国栾陈的联手。”姬梵听了一惊，独孤寐居然预测到了栾国的打算，果然如后世评论，独孤寐擅局谋算，料世如棋，什么都脱不过他的预算。

曾有后世书者总结苍湟雄霸之一独孤寐两个特点，一个是谋世如棋，冷静如冰。一个是残酷狠绝，杀伐决断。两处迥异极端的特质却是在他身上完全的体现。

“纵横风炎，本就是斡旋强者，三国兵临，自然是联陈可解，如此，五国必会陷入胶着。”君知秋声音微微的轻了，像是缓缓飘在风中。

“五国相战，必然有一日会来临。”独孤寐像是在安慰君知秋，但他的声音还是平静，甚至没有人性，像是他早就料到如此，早就等着如此。所有的战争血腥，生灵涂炭，累累白骨，于他眼中，只如同一副画卷一般。

姬梵光是听到独孤寐这样的语气，心底都泛起一层寒意。

“殿下是准备要于此时出手吗？”听了君知秋的话，姬梵觉得更害怕了，出手？意思是独孤寐不再遵循避世隐迹的争储方针，准备走向台前了吗？这么快？

“现在未是时机。”独孤寐道，他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些兴致，仿佛对君知秋很是欣赏，跟其说话有一种与同类智谋等级之人对谈的轻松惬意，而且，他不用再去伪装自己，他的恶，他的冷，弥漫在周身，不需要再隐藏。“我的三位兄长与父皇之间，还未见峥嵘。”

“所以殿下才设计篆香寒是吗？”

姬梵听到篆香寒这三个字，脑子瞬间都变空白了，什么叫设计篆香寒，难道篆香寒不是那只螳螂之后的黄雀，独孤寐才是？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就在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时，电光火石之间，她猛然升起一个念头：独孤寐是不是故意让自己中篆香寒之毒，引得篆香寒以为胜券在握，更加花费功夫增强三位皇子这间的龙争虎斗，然而独孤寐可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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