篆香寒声音难得带了些许感情：“真可惜，你是我难得钦佩的对手，如果你还是一直是初来殷国的那个你，我绝对不敢对你下手，因为我会怕，怕那个被计中计智谋反杀的人会是我……在政治的战争中，一瞬间的软弱，就代表了千千万万个危险蛰伏，你微微的乱了有了一瞬间的缝隙，我便毫不犹豫地下手了，这是你给我的机会。”

风炎无垢不得不同意。

他这样的人，输了便是输了，也不会在口头上不服或是狡辩，像他这样擅口舌之辩的人，却是没有人比他更懂，口舌之辩在真正实力与现实面前的无用。

没有任何国家的盟约是牢不可破的，而往往对你下手最狠的人，就是你曾经的盟友，因为他们比你的敌人更了解你。

篆香寒做的是风炎无垢也许也会做的事，区别在于篆香寒先他一步而已。

“我不想你死，因为我敬重你，哪怕你是栾国人，你的智慧，你的手段，你的气节，你的死志，都是我深深敬佩的一点，我来时曾想过，如果你不答应投降，要不要药昏你，将你做成一个‘药蛊人’带回越国……”姬梵听了，寒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地看向风炎无垢，心中有一个念头闪现：他把自己掳来，是不是也防着篆香寒下此毒手，毕竟姬梵的血可解蛊毒……

啊……不愧是风炎无垢，策无遗算。

篆香寒眼光从姬梵身上闪过，又淡淡看向风炎无垢：“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必须得死。”

“哦？”

“而且不能死在殷国人手上，我要让你毫无痕迹地消失在这片土地上。”这话听得姬梵背脊一寒，她说的毫无痕迹，是不是指自己也要被杀人灭口？她慌乱地看向风炎无垢，却见他笑容更是风流邪魅，只听他道：“看来，你是想将之前的刺皇之罪推到我身上？”

姬梵呆住。

“是的。”篆香寒没有否认，面色还是一片冰冷。

“刺杀殷皇与顺手谋害独孤寐，是你一手策划的，我从来没有参与，但你若要找一个人出来顶罪，我是再好不过的人先，更让殷国有出师之名，一切更是顺理成章了。”风炎无垢像是赞叹地道：“好心机，好计谋。”

“对。”

风炎无垢勾勾嘴角，淡淡地道：“你又怎知我没有留下你的把柄在手中，待得某个时机拿出来呢？”

篆香寒总是如千年冰山般的脸色难得地微微一变，目光变深地看向风炎无垢。只听他道：“我在宫里连接王峙渊，卫长秀，姬景，皇帝、大臣施上线，你在诸皇子中操纵取利施下线，你计划先杀了独孤寐，引得其他三位皇子自相残杀，最后最好是独孤宁那个连男宠都可以骗过的皇子登上皇位，你真的以为，这一切计划没有一丝纰漏？而我手里，又没有证据，证明你才是那个隐藏在幕后的真凶？要知道，那次刺杀之事独孤隆最怀疑的人中，除了他的四个儿子，就是我们两人，而我，会完全没有所准备吗？”

篆香寒的脸色又变了变。

姬梵此时才听到刺杀一事的来龙去脉，想不到这其中还牵扯到了诸多势力，各方角逐，甚至还有她熟悉的卫长秀姬景两人，而且还是以谋杀独孤寐为导火线，引殷国国势危机的毒计，光是想到篆香寒将独孤寐视做挑起大殷皇子恶斗的工具，就觉得非常诡谲。

两人完全没有在意姬梵的脸色一变再变，只是互相注定着，目光中都闪耀着如猎人般强烈的光芒，究竟是鹿死谁手，谁也无法预料。

篆香寒慢慢道：“我怎知你不是故弄玄虚，故布疑阵？”

风炎无垢笑笑道：“你不需要怀疑，我手中握有的证据早已传回栾国，在你们三国举兵侵栾的那一天，就是我们昭告于天下的那一天。你觉得，届时三国之盟还能如你们所愿牢不可破吗？”

篆香寒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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