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外的战场已经被人打扫干净了。

村民了解了始末，也都自发来为这些过世的人祭奠。山村人实在，淳朴。无以为报也就只能凑出棺木，烧烧纸钱，挂挂灵幡，也是他们的一片心意。村里那个杀千刀的巫医，终于干了回正事儿。敲起了他珍藏已久的法器，为亡魂超度。

方吟霜在一阵敲敲打打的诵经声中醒了过来。

原本糊成一片浆糊的脑子，在看到天司夜阑的时候彻底醒了过来。

斜靠在软椅里的天司夜阑正在看书信。当他察觉到她的呼吸发生变化之后。头都没有抬就开口了：“醒了？”

“你还好吧？”她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来了个反问。这是作为医生的一种深入骨髓的本能。

微微怔了怔。他原本看书信的眸子眯了眯。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眸子里依旧一片清冷。就连声音都没有任何涟漪：“嗯！”

“那就好！”方吟霜松了口气。重新躺回温暖的被窝。刚躺好，却又刚刚想起了什么。一翻身就又爬了起来：“哎！天司夜阑！”

“嗯？”

“你的内伤，这个……虽然我帮你治好了大半。可是，依旧不能掉以轻心。我想起一个方子。你按照方子上的药调理一下，如此一来对你的身体可能会更好。”

“好！”

他的回答异常干脆。对她丝毫不设防。

方吟霜窝在被窝里，将方子念了一遍。天司夜阑自己也默默记下了。

“天司夜阑！”方吟霜盯着草房房梁。

“嗯？”

“村里正在颂灵？”之前她虽然是在昏睡，但是偶尔还是会意识清醒一会儿的。她听到村民们，正在为那些因为保护村子而死去的人忙后事。

“嗯！”

“我看那些人的服饰，有的和你的手下是一样的，有些是道袍。”

“嗯！”

说到衣服……

某女默默地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吼！

被换了。

一直守在门外的月娘听到方吟霜醒了。赶紧送上易消化的食物过来。敲开门，端着清粥小菜进门的月娘被方吟霜叫了过去。方吟霜躲在被子里，将凑过去的月娘也盖进了被窝。凑到月娘耳边小声地道：“你帮我换的？”说着，还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单衣。

月娘看了一眼自家姑娘身上的衣物。立马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她啥都没说，只是点头而已。

“真的？”

月娘掷地有声：“是！”不是也是，这个锅她背了。

做为死忠的手下，死都不怕，还怕背锅？

只是，真叫人难以置信。一想到从不近女色的主人，居然会细心，温柔地地为昏睡过去的姑娘换衣服……

赶紧打住乱跑的思绪。月娘恪尽职守地为主人背锅。

看着方吟霜松了口气的样子。月娘打心底里笑了笑。连她也感觉这孩子很有意思了。

天司夜阑在东山呆到了正月初五就离开了。被一封飞鸽传书叫走的。

他说，原本想带她去京城看元宵灯会的。可是，她手里的事情更加重要也就作罢了。他有要紧的事，她也有重要的病人。他们各自忙各自的。本着和平五项原则。互不干涉，互相尊重。

他很善解人意，这让她和他说话的时候很自在。虽然，基本上都是她在说，他在听。他鲜少发言。可是，毫无疑问。在他的身边她很自在。

方吟霜在东山呆到了春暖花开。东山三个村落的大脖子病基本上解决了之后。方吟霜离开了东山山坳。

在她离开的时候，村里的巫医接替了她的工作。

巫医在知道方吟霜要离开后，差点儿就流出了储蓄已久的男儿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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