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辈子都别想从里面出来了。”

待到仪式完成后，子夜朝着虚空狠狠地甩下这句话。此刻她已经能够掌控这个存在于虚无中的空间，而在空间的深处，看不清模样的男人被死死地捆绑在石柱上，浓密的毛发将他整张脸都覆盖，难以看清样貌。

子夜对他的恶意瞬间而来，也怪她容易轻信誓言的力量，如今收下这空间恐怕又是卷入一桩麻烦事中。子夜若是提前知道这空间是为了封印他而存在，说什么也不该听那番鬼话。

这并非是她的揣测，而是有着实打实的证据。

那诡异而来的一片虚无，灿烂灼目的金色纹路……以及那标志性的被封印标记，这一切都表示着这个空间存在的真正意义。充沛的灵力保证了他不会因为灵力枯竭而死，这是一座永生的牢笼，将他束缚于此的人是想让他陷入永世的孤寂之中，想死却不能死才是真正的折磨。

能被人以如此恶毒的招数对待，子夜起先还有些觉得这人可怜，然而那仅仅是在识魂前。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而在那片尸山血海中站立着的，正是被封印于此的家伙。那很明显是一场屠城，他的修为深不可测，凡人在他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不仅仅是青壮年，他连老弱妇幼的命也想要。

识魂本来只能搜查修为比自己低的人，可在这片虚无中，子夜便是唯一的主人。若是她想耗费灵力来识魂，那在这里完全行得通。

“你活该受此。”子夜莫名有些可怜这家伙，但更多的是不可饶恕的恨意，“哪怕是我，也会让你在此再待数万年，你值得。”

“呵……”嘲讽的笑容从男人喉头发出，他抬起头直视子夜，那张脸几乎看不清，只有一双明澄的眼露了出来。他低声道，“汝能看到吾的过去。”这句话是肯定，想必他也明白这片空间中的法则。

“可所有人又为什么不替吾考虑呢？”男人的嗓音极其喑哑，与子夜的想象不同，他如今的嗓子更像火灾烟雾被吸入后而导致。“汝为天命之子，一切的好处与资源都向汝倾斜，可吾呢？吾就活该受人欺辱默不作声？”

“人类真是自大又可怜的生物，永远也不会察觉到自己的缺点。”

他句句饱含情感，那是从血脉中而来的恨意，哪怕再将他再次关押万年也无法挽回。子夜看着他忽然感觉有些悲哀，偏见让他自幼凄苦，长大后才会充满恨意的将那一城的人全部杀死。他确实可怜，但可怜不能够成为伤害的理由。

他有杀人的理由，子夜也有不将他放出的理由。

这样的家伙既然无法完全杀死，那就只能将他关押于此，无论是万年前还是万年后，她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你且在这里待着吧。”子夜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怜归可怜，可我不能将你放走。等到你想明白之时，我们再来谈此事。”

说罢，子夜抬手便化出一道长门。他的话中多有漏洞，包括离开的方法，这里原本就不属于他，谈何仅靠他才能离开呢？

不过只有主人才能打开束缚于他身上的锁，他是想要一个开锁人。

仅此而已。

在离开空间后，子夜将那条散开的腕带系在了玉佩上，有些突兀。她能够清晰感受到空间中的那个家伙仍在低骂，来自灵魂深处的不甘与怨憎恨一并传送至她的心头，对她魂魄造成了震撼。

她将手心覆盖在那腕带上，勉强安抚下那不安的情绪，而后结印将那条腕带封住。

“这都是什么事啊……”

子夜哀叹一声，带着头疼她又看向草屋中的那具尸体。她来时正是清早，而此时已过黄昏，那具干枯腐朽的尸体却隐隐有复原的迹象，血肉再次长出，如同枯柴般的身体此时重新变得饱满。

这令子夜几乎不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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