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享乐宫的大小事务都是由菲莉斯玛一人决断，根据事轻重缓急，能不打扰到王的，绝不打扰。

但如今，她既然已经称火儿为「夫人」，那就必须先对火儿汇报。

以圣炼除邪使的立场，遵圣教殿法规，染血之手是火儿要铲除的对象，她怎么可能让此等肮脏之辈与王相见？

而此刻，她人在享乐宫。

她犹豫了一下。

「让他们的人等着，我回去问下王。」

「有劳夫人。」菲莉斯玛说。

火儿回到了王的寝殿。

王闭着眼坐在窗边一动不动。

「有人要见你，你要见吗？」火儿问。

「何人。」

「染血之手的首领，红骨。」火儿没有记住那人的名字，只记住了外号。

王睁开眼，站了起来。

「更衣。」

给王更衣，大概是三大帝王侯将相中最容易的。

他只需把睡袍褪去，换上一件新的袍子便是。

王平展双臂，没有自己动手的意。

火儿决定再忍他一次，便走到王的正面，解开了系在腰间的带子。

然后她绕到王背后，抬手将衣领往后拉，王稍作配合地将双臂朝后伸去，睡袍便褪下来。

火儿赶忙转过身去，不敢去看王露的背脊。

也正在此时，她才想起来，睡袍虽然脱下来了，但接见外人的袍子在哪？

「夫人。」门外响起菲莉斯玛的声音。

她走进了寝殿，身旁跟着一名端着托盘的侍女。

「王大人的外袍。」

「你们替我帮他穿上吧。」火儿说。

菲莉斯玛笑了笑，从托盘上取下袍子，先是为王右臂上了袖子，接着是左臂，然后她绕到王的前面，帮他细细系好腰带，最后理了理衣领。

火儿将全程看在眼里，菲莉斯玛不知为王更换过多少次衣服才能练得如此娴，尤其是替他整理衣领细节时，金丝眼镜后面透出的柔贤惠，竟有点老夫老妻的模样。

殿中四个人，有两个人是多余的，其中一个就是自己。

火儿心说。

长袍换好，王没有任何的表示，亲自将刹那念火悬在腰侧，转身朝门外走去，菲莉斯玛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快到门口时，火儿才有所反应，「我也去。」

王脚步顿了一下，「那就跟上。」

接见染血之手的地方，火儿是第一次来。

这间屋子虽然上顶高挑，但总体并没有王的寝殿大，尽头有三层台阶，台阶之上一张高背宝座，椅背上端是一只似鹰非鹰的金大鸟雕像。

因为只有一张椅子，所以火儿只能站在王的右侧，按年龄她尚且还是一名　，体型单薄的她很容易让来误会为王的贴身侍女，幸亏菲莉斯玛带着两名刹妹站在了火儿的右侧，这才突显出来她身份的不同。

台阶之下，屋子的中央，站着三个红袍人。

红兜帽遮住后两人的面容，尖顶的帽上面会有一只血迹斑驳的白手掌。

火儿认得出来，这两位都是染血之手的「招牌」——血巫师——是窃神者中格外邪恶的分类。

前面之人的衣着要华丽许多，布料的边缘烫着暗金的丝线，即便是室，他仍戴着厚厚的棉质手，他的衣服上并没有染血之手的标志，而是在脸上——

即便是身为圣炼的火儿也不头皮一阵发麻。

五道高高凸起的丑陋伤疤在此人脸上以扇形分布，就像是五条蜈蚣钻到了皮肤之下。

这不是先天的胎记，而是显而易见的烧伤——是被烧到滚烫的掌形烙铁或者是燃烧着的恶魔之手印在了脸上——「中指」正好与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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