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一宿没睡。

他在格林家的藏书室里待了整个晚上。当他翻看完最后一本药剂学孤本后，暗自叹了口气，在晨雾暖月中走出了古堡。

小五在马棚随意牵了一匹马，走出马舍时马用鼻子拱了他的手背，他立刻认出来这是为莉莉小姐选的那匹温顺活泼的小母马。他烦躁起来，真是阴魂不散！他想立即扔了马缰，终是不忍，也没有骑，只是低着头拉着慢慢走。

野生的合欢花只在夜间盛放，晨雾袭来妖艳的花朵们悄然闭合，但仍然发出浓烈的香气。那匹唤做莉莉的母马走在前面，她的鬃毛是金黄色的，尾毛上也有一丛金色的卷毛，所有马匹中最漂亮的一头。母马偶尔打个响鼻，优雅又闲适，而小五心事重重走在后面，倒像被马牵着走。

刺杀沙德亲王的事情并不是他现在最担忧的，以雷诺伯爵的能力他早就布置妥当，估计连替死鬼都替他找好了。教皇陛下手下一直有一批暗杀者存在，在继承权柄前可是有过大动作，几乎清理了一半以上的反对者。他很清楚，他们早就想把他拉下水。而他没有选择，这一切跟他卖身为奴的最初计划并没有冲突甚至更有利。人身安全，这就更不用担心了，林南在又如何，离开草原的狮子不如森林里的泥猴。他从小在布尔赛宫长大，哪棵树上有鸟巢都记得一清二楚，不管暗杀是否成功，脱身是没有问题的。

他担忧的是佐罗，他逃走之前投掷的那个药丸，他说的那句奇怪的话。小五反复回忆当时的每个细节，想找出他做那个奇怪的梦的根源。一定是白色粉末有问题，才会在梦里对那个女人产生**。这让他觉得羞耻。他对自己一向很自信，他受过的特殊训练和天生资质让他能更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也许他会偶尔情绪失控但绝不会到让一个女人对他为所欲为的程度，哪怕在梦里也不行！

“爱让你们永存。”这是源自《光明经》雅歌中的一段故事，述说一位王迎娶新娘，他在新婚之夜为了安抚娇羞美丽的新娘，用了诸多甜蜜的语言和诗意的比喻赞美新娘的美貌和贞洁。新娘终于被说动，王在拥抱妻子时感叹道，夜晚是如此短暂，神赐予我们有限的时间，而爱会让我们永存。

经文里表达很文雅隐晦，其实就是一个男人向自己的新娘求爱。可见，从古至今，女人是多么难伺候，哪怕是王，哪怕是律法许可的妻子，要行夫妻之礼，也要放下身段挖空心思蜜语甜言极力讨好才能得偿所愿。

佐罗离开前说的这句话明显带有性暗示，以他的卑劣性格和药剂学水平绝对可以制造出来不入流的催情药物。在格林家的药剂学藏书中，小五发现一种药叫夜来香，是由精灵族特有的一种花草为主要成分研制而成，通过烛火燃烧口鼻呼吸进入体内。精灵族的传统药物的制作崇尚温和而利人，一般用于已婚夫妻子嗣繁衍。催情效果与男女双方的爱慕程度有关，而一般而言此药更针对女人，她们的主动更有利于床事的和谐。

如果是这一种药，为何他会做梦，而那个女人一点事都没有。她从没把自己当作男人，和她哥哥一样，在他们眼里，他就是一个奴隶一样工具一个类似靠枕的物品。她醒后曾经那么激烈地反对他的靠近，而现在她显然已经不那么在乎，她习惯了他就像习惯了白孔雀美美，一样可以解闷可以替换的玩意儿。哼，格林家都是一群冷酷无情过河拆桥的人，几百年前背叛了他们血族的王，现在的教皇陛下何尝不是他们的过桥梯。这样的人，神竟然给他们一张颠倒众生的迷人脸孔，而他竟然会被一时迷惑，如果下次她再来招惹他，他就——

小五皱起了眉头，准备翻身上马，去附近散散心顺便探访佐罗的消息。

“大人，请留步，伯爵大人准备回帝都，邀请您同乘。”有人在身后匆匆叫道。

小五停下来，回首看看领主大人房间里不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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