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姀到天牢的时候嬴华庭正在窦准的牢房门口等着她，展狄等人亦在旁候着，见她来了众人齐齐行礼，沈苏姀挥了挥手看向嬴华庭，“如何了？”

嬴华庭面上一片冷凝，眼风朝里扫了一眼笑意趋冷，“人醒了也能说话了，只是铁了心问什么都不愿说，一副半逝世不活的样子，依我看不如停了药任他自生自灭。”

沈苏姀蹙眉朝牢房里头看了看，只看到一幅干瘦的身躯奄奄一息的躺在矮木床之上，窦准的情况沈苏姀是知道的，眼下人算是救活了，可一旦停了那续命的药便等同对他判了逝世刑，沈苏姀自然不会怜惜窦准一条生命，只是让他逝世，眼下尚不是时候。

想了想，沈苏姀也叹了口吻道，“窦准活着，哪怕什么都不说朝堂之上和当年之事有关的人也当有个忌惮，若是他逝世了，咱们恐怕会更难。”

嬴华庭抿了抿唇，转头看到牢中的人眼底满满都是深沉，沈苏姀见此便进了牢中往，窦准眼下倒是没有上次那般狼狈没个人形，可那瘦骨嶙峋白发丛生的样子容貌还是与三年前的那个窦阀大家长有天壤之别，分明是醒着的，可窦准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眼见得是知道自己大势已往破罐破摔，先前的什么交易恫吓利诱都不作数了。

沈苏姀眯了眯眼珠，看了窦准一瞬忽然悠悠道，“你恐怕还不知道，澹台琦被先前那个无名氏杀掉了，不仅是他连带着全部焉耆使团的人都逝世了，不过那无名氏倒是留了其中一人一命，那人愿意作证表明当年焉耆并未和苏阀互通有无，你看看，你不说，我们也有别的方法。”微微一顿，窦准还是一动不动，沈苏姀语气稍稍一冷，又道，“你既然可以连命都不要，又有什么不能说呢，还是说，你在替谁遮蔽？”

窦准仍然没什么动静，沈苏姀抿着唇朝他床边走了一步，语气轻轻悠悠的，“那焉耆副将写下的证词已经递到了御前，可奈何眼下焉耆使团之逝世闹得不可开交，朝上便不曾开端论议此事，不过你也是明确的，这证词既然递了上往，总是躲不开。”

嬴华庭仍然站在牢房门口，不明确沈苏姀对着窦准说着话是怎么个打算，却见窦准听到她这话之后却睁了眼珠，一双浑浊的双目固然没了神情，却到底透着一股子老练莫测，嬴华庭挑了挑眉，沈苏姀那边厢忽然摇头笑了笑，道，“你是个信佛的，自当知道因果循环的道理，上苍眼前众生同等，天道若是不仁，也是要遭难的，你说是不是？”

嬴华庭只当沈苏姀之语当做寻常，可窦准闻言眼底却闪出两分意外来，沈苏姀看着他，“人之将逝世其言也善，你今生做了这样多的恶事，逝世后只怕是要下地狱堕进牲口道的，临逝世之前，难道就不想做点善事为自己积些阴德？”

沈苏姀语带引诱，窦准看了她一瞬，眼神之中便又带上了几分怜悯，抿了抿唇，仍然是一句话都不说，沈苏姀唇角冷冷勾起，忽然目带鼻翼的扫了他两眼，凉声一问，“你就不恨不恨吗？窦阀族灭，你的儿子被砍头，你的女儿发配南疆，你的孙儿生逝世未卜，待你一逝世，她们或许立即会随你而往，这世道，谁的话能信呢？”

窦准眼瞳微缩，忽的就看着沈苏姀怔住了，沈苏姀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两眼，转身走了出往，至门口吩咐展狄，“好药供着，万万不可逝世了。”

展狄应了一声，沈苏姀再未几言往天老外走，嬴华庭与她同行，看着她蹙了蹙眉，“你和那窦准说那么多做什么，难道还指看他真的人之将逝世其言也善？”

沈苏姀摇了摇头，语声带笑双眸却眯了起来，“不，我只是感到哪怕是最虔诚的狗也无法忍耐主人的离弃背叛和赶尽杀尽，何况是窦准这等性子……”

嬴华庭闻言眉头微皱，只感到沈苏姀有些怪怪的，正要问她两句，这边厢沈苏姀已挂着寻常的笑意道，“好几日不曾往寿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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