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地方都有一类称为“包打听”的人，这些人没什么正当职业，整日里混迹在茶楼酒肆，就靠着贩卖消息为生。

店小二给‘姚帅’带来的一个五短身材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据说就是济山城里最有名的“包打听”，号称大到边防军的兵力部署，小到瑞丰楼老板刚纳的小妾喜欢什么款式的肚兜，只要钱到位，没有他打探不出来的消息。

“二位老板，有什么用得着小弟的地方您尽管吩咐。”山羊胡满脸堆笑，对待主顾态度非常好。

左文瀚正在跟羊腿较劲，把沟通任务留给了‘姚帅’。

“我们两个是来济山城做生意的，想问问目前咱们城里做什么最赚钱？”

“您这是在逗我吧？”山羊胡的脸上依旧挂着职业的微笑“整个范阳府现在兵荒马乱的，您这个时候来济山城做生意？就算您有抢手货恐怕也运不过来啊，路上就得被北齐军队给抢了去！”

“这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告诉我什么能挣钱，我怎么运过来你不用担心。”‘姚帅’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随手摸出两锭银子递给山羊胡。

每锭五十两，足足一百两官银，在不打仗的时候足够在济山城附近买下六七亩良田了。

山羊胡做“包打听”这行，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赶上大主顾能赚个三五两银子就算烧高香了，‘姚帅’这一手大撒币战术直接给他砸蒙了。

用颤抖的双手把银子收进怀里，山羊胡已经把‘姚帅’视为了财神爷，对他知无不言。

“济山城目前最缺的就是药材和粮食，特别是肉食，自从北齐军队打过来以后边防军就对物资实行了管控，百姓们由于恐慌又开始屯粮，现在一石粮食的价格比上个月翻了两翻，肉食价格直接翻了十倍！”

“济山城作为边境上唯一的大城，城内军粮储备应该非常充足，为什么还会出现哄抢？”

听了‘姚帅’的问题，山羊胡嗤笑了一声，然后立刻意识到自己对财神爷的态度有些不对，赶忙放低了姿态，压低了生硬说：“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济山城里确实有一个巨大的粮仓，但是基本都已经空了！”

“不会吧？那里面应该存的都是军粮啊！”

“怎么不可能！边防军长期向北齐走私粮食、布匹、盐巴，济山城里的粮食已经被他们卖的差不多了！”

这才是‘姚帅’想听到的答案，但是这条信息完全无法作为弹劾军政部的证据，应为‘姚帅’相信只要朝廷决定彻查济山城的粮仓，北齐军队立刻就会“攻陷”济山城，所有的罪证就会随着一把火烟消云散。

战争实在是消除贪污证据的绝佳机会。

“边防军应该没这大的胆子吧？”‘姚帅’对山羊胡循循善诱，试图套取更多信息。

山羊胡应该是被一百两银子放松了警惕，毫无保留的回答：“怎么没有！边防军胆子大得很，别说军粮、布匹这类物资了，就连铸造兵器的钢铁他们都敢往外卖！”

“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个兄弟就在边防军内任职，他就是押送走私物品的队长，又一次喝多了跟我吹牛的时候说的。”

“喝多了吹牛怎么能算数。”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架不住后来他越来越有钱，天天跟我炫耀，还拉我一起干！”

“你没跟他一起走私？”

“我不敢，这要是被抓住了是要杀头的。”

‘姚帅’看了看四周，人声鼎沸的酒楼大堂闹哄哄的，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自己，于是压低了声音对山羊胡说：“拜托你一件事，我们两个要去北齐，让你兄弟把我们带进走私队伍里带过去如何？”

“这...”山羊胡犹豫了，他可没把握说服自己兄弟接这个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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