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呀说话，他阿爹就轻轻拍下，厅里安静，爹说话声又催眠，这不慢慢闭着眼睡着了。

“二哥做的诗极好，到了旁的进士也是考校问学问，到了我，夸我像个探花的样貌。”

严谨信在旁边端着茶杯喝茶，挡住了嘴角一丝丝笑意。

这话每次由兆弟说出来，总透着一些好玩的意思。

黎周周也笑了起来。

“我学识不如前面的扎实，原本是有个二甲位置，已经很不错知足了。”顾兆觉得当时康景帝也没真想赐他探花，把他提拔到一甲名单，虽说文无第一，全凭上位者的审美，可极好普通好还是一眼明了的。

像是严二哥，就是学神物，极好中极好。

“然后圣上便问我怎么做了上门婿，不怕被天下书生耻笑？”顾兆不提这个，也是怕周周往心里。他家周周很在意爱护他的，若是没说好说明白，周周心里会觉得给他拖后腿了。

顾兆看过，果然见周周眼底的笑意顿了下，就是爹脸上也有些担忧，是替他担心，操心他的前途，顾兆心里暖，嘴上语气轻松笑说：“我说不怕。”

黎周周担心的快站起来了。

就是柳树再大大咧咧的性子，在屋里关起门来不敢轻易提有关皇帝的话题，即便说也是嘴上把门问了男，说圣上、万岁尊称。

“只怕不能报效大历。”顾兆说的是当时原话。

他做上门婿有种种因素，最直接的其实是原身想软饭硬吃继续参加科举，可他做了黎家上门婿，周周结婚是因对周周一见钟情，也有几分形势迫。

放刚穿来的时候，要是提咱俩先不急结婚，自由恋爱谈个一年半载，就是于找抽连累黎家、周周被骂。以只能是先结婚，后培养感情。

他周周感情好，十分恩爱，并不觉得入赘哪里低一了。

可这些答案，哪一个不能拿出来当时说，说了轻则事业完了一半，重则可能还会惹得龙颜不悦。

软饭男、胸无大志、恋爱脑，不堪重用。

只能另辟蹊径，在夹缝中找出彩虹屁给皇帝吹。

不怕全天下书生背后骂我有辱斯文是个入赘的，只怕不能报效大历。

这个时候，一句话不对，皇帝能要了你的命，就算圣上仁厚留你一条命，可你之前读了么多年的书，周周爹辛辛苦苦做生意赚钱供他白费了，很有可能还要沦笑柄——若是除了他一身功名，永不录用，这辈子翻不了身。

顾兆如履薄冰，在康景帝问出个问题时，脑子里就速运转，心里强自镇定，往最坏里想结果，以什么场面话马屁能吹出来，且说的真情实感。

皇帝选，且在大殿上这么多进士看着，当然不可能只是找你唠家常聊八卦问你入赘这么简单，即便皇帝问的简单，你答案也要上升，不要拘泥私情，放大了，立住脚。

“顾兆生长于乡野间，自知资质愚钝，曾经还被批责过，多亏了黎家接纳，供顾兆读书，顾兆虽然小能力卑微，读书识字想如书中言，男儿志在四方，定要报效国家，哪怕做一砖一瓦，只要用的到顾兆的地方，顾兆便愿意前往，做大历的一颗小小基石……”

之后又说了他在村中家里时琢磨出的肥料子，这肥料做污秽，是被瞧不上的，可能给村里乡亲带来丰登收成，就他是赘婿一般，有背后言道他丢了读书气节，可读了书能一展抱负大历做实事。

这话略有几分大白话，不过很切合顾兆的贫寒出身，配上更显得情真意切的真挚赤子心。

反正康景帝听了面容略有几分动容，问了什么肥田子。

顾兆当然不会详细答，说屎尿这些，污了圣上耳目，他说的是地里收成好，一亩地原先多少用了之后多少。还给之前发匾额的府尊吹了下，意思府尊大得知已经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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