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管翻过来翻过去，想办法重新放回原位。

仔细一看，会发现，就这么一小段时间，他身上的缝线已经比血管还多了。

并且，每当一个可能性死去，残余的那些尚且完好的部分都会被切下来，用于修补另一个可能性的肢体和器官。

如此不断地循环下去，最麻烦的事情是处理凋亡的魔念本身，一旦弥散来，简直就不知道怎样才能使可能性复归原位了。

如果有人注视着李启的身躯的话，会发现着残缺不全的内天地简直是令人毛骨惊然。

看见了李启的状态，天魔差点笑出声。

不是吧，李启是认真的吗？

真想吃掉天魔的肉身和以欲界来作为道基？

诚然，欲界是天魔曾经的蛋壳，真知道韵作为天魔的一只眼睛，全都是可以通往天魔本体的跳板，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

天魔没有理睬李启，转而看向阿弥陀佛。

然后，他说道：“阿弥陀，你真以为坐到菩提树下，就能压制我吗？你都一品了，难道还想不明白吗？世尊入灭之后，竟还这么愚蠢吗？”

“你以大神通锻造西天，号称西天极乐净土，所有诵你名者，皆能解脱诸苦，被救拔至此，是佛门神通一脉的大成就，观世音作为你的胁侍菩萨，也学了你这一套，搞什么念他的名字，就能得到解脱，自称能够观察世间一切音声，所以号称‘观世音’。”

“你们搞这套，我都不敢想如来到底是怎么看你们的，你们这般做派，将‘佛’字高高抬起，从此之后，世间无佛，因为佛在天上。”

“你们教导众生诵念你们的名字，所以那些沙弥不念法，不念经，每日只念南无阿弥陀佛，就等着死后被你们救过去享福。”

“要我看，佛门破灭和我无关，如来就是被你们逼死的，是你们把佛抬到了天上，自以为慈悲，却看不清自己造了多大的恶业。”

天魔施施然的叙说着这些话语。

阿弥陀佛不言不语，继续端坐于菩提树下，以菩提伽耶的力量对阵天魔。

但天魔却知道，魔念是有用的，他已经找到阿弥陀佛的魔念了。

这世上没有魔念的存在，只有世尊如来，也只有他能完全压制所有魔道，包括四魔在内的所有魔头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些话不可能击败阿弥陀佛，但帮助天魔寻找到一丝缝隙已经足够了。

天魔的力量顺流而上。

然后，他继续说道：“借用菩提伽耶，是因为你没有信心能完全压制我吗？”

“你坐在菩提伽耶下，是在模仿谁呢？”

“你对外声称自己是‘阿弥陀佛’，可你面对我这个魔头的时候，却还是要借助如来的力量，是因为什么呢？”

“是不是说，你也觉得，佛，是如来呢？”

佛，到底是什么？

佛门一品，就可以被外界称之为‘佛’，譬如阿弥陀佛，药师光王佛，以及佛祖如来等等。

但在佛门一品的心里，佛到底是谁呢？

是自己？还是世尊如来？

当阿弥陀佛坐在菩提伽耶下面的时候，他到底是相信谁的佛法呢？

就在李启这边还在尝试吞噬天魔的一部分躯壳，作为跳板的时候……

阿弥陀佛的阵线已经开始溃败了。

魔念出现在了极乐净土这种。

净土不净。

阿弥陀佛，也不是佛。

李启毫无所觉，他只是在做自己的事情。

但魔王子的冷汗已经下来了。

阿弥陀佛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掉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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