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秋府的东方朔，直抵自己的府门。

城外的事情，交由城外的人解决。

至于东方朔，只需要等结果就好了。

穿过正堂与几座宅子之后，东方朔便来到了这些天住着的那个府邸深处的宅子。

他刚一坐下，纪昭宁便为他奉上了热茶。

接过热茶，饮了一口后，舒缓了一下疲惫的身心，便是将茶杯放到了一旁。

他看向纪昭宁，道：“所以说，你为什么又出现在我的院子里了？”

“与正妻缠绵之后，就不愿与妾身亲近了吗？妾身真的好事寒心呐。”说话的时候，纪昭宁轻轻抹了抹并没有泪水的眼角。

东方朔翻了翻白眼，对于这样的语气和这样的言语，他已经无力吐槽了。

“你再怎么说也是醉仙居的花魁，总不能一天到晚就待在我的府里吧？”

东方朔道。

“你不喜欢吗？”

纪昭宁顿时愁眉苦脸道，“你我共同度过了那么多个不眠的夜晚，难道你就真的忍心把我送去青楼，被那些丑恶的男人玩弄玷污吗？”

东方朔不禁扶额。

“那青楼不是你开的吗？”东方朔道，“况且那些男人和你说句话就已经像是得了稀世珍宝一样，别说碰你了，恐怕连近你身都完全不可能吧？”

纪昭宁颔首一笑，没有继续多言。

而注意到话题结束之后，东方朔话锋一转，便道：“既然来了，那就在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吧。”

“我想再见一次章仪，接下来还有些事情要他帮忙去做。”

东方朔道。

但纪昭宁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身。

这不禁让东方朔感到疑惑：“怎么了？”

“章仪的话，他已经走了。”

“走了？走哪儿了？”

“不知道。”

“什么时候走的？”

“在你去秋府的时候。”

“他为什么要走？”

“因为你要杀他。”

对话至此，东方朔就不禁有些思虑了。

他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他了？”

“你没有说，但你迟早会这么做。”

“为什么？”

“他临走前来向我辞行，跟我说，你说他那张嘴很可怕。”

“这话我是说过，可这有有什么联系？”

“他从一开始就猜到了你要做什么，他仍愿意替你做事，是因为他是个势利之人，只看重钱和命。”纪昭宁道，“你觉得他可怕是其一，而若你成功了，他就没用了是其二。一个让你忌惮而又没用的人，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东方朔沉默了片刻。

“你也觉得我会杀他？”

“我不止觉得，更建议你在事成之后杀他。”

纪昭宁道。

东方朔嘴角微微一勾：“谢谢你的建议。可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放他走？”

“放他走，你和他没有仇，他不会来害你。若不放他走，你要杀他，却没成功，你和他便有仇了。”纪昭宁道，“得罪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得罪小人。”

“他好歹也是你的旧部，你就这么贬低他？”

“放眼天下，谁又不是小人了？无非尊崇的道德不同，看重的东西不一样罢了。没有谁，能够被所有人认可为英雄。”

纪昭宁说罢，便坐了下来。

而东方朔一笑：“你倒是看得透彻。”

“所以说，若是没有章仪，你下一步就不能继续了吗？”纪昭宁问道。

东方朔摇头：“不是这样，无非章仪用起来更方便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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