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门开了，顾长雪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不愿向这群逼良为娼的畜生示弱。可是身上的剧痛还是让她不由皱了皱眉头。

老鸨热络地上前扶着顾长雪坐起，声音又尖又细：“哎呦呦！我的小姑奶奶哎！你这又是何苦呢？好日子不愿意去过，非要来这破柴房受活罪。你说说看，你亏不亏？亏不亏啊——”

老鸨啧啧叹息：“我都替你亏得慌！”顾长雪不理她，她知道这恶妇一定又是来劝她接客的。她握紧拳头，长长的指甲差点在掌心折断。不管怎么样，软的也好，硬的也罢。什么样的招数使出来，她也绝对、绝对不会屈服。

让她接客？顾长雪恨恨地想，做她的青天白日梦去吧！

“姑娘，”老鸨笑眯眯地说，“今儿啊，我就再最后劝你一次。要是肯听话，我也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往日那些，咱们既往不咎。以后楼里啊，把你当做头牌捧。让这满京城的王公子弟，不敢说全部，但起码七八成的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那日子岂不是逍遥快活的很！”

老鸨缓了缓，又接着往下说：“不过嘛，丑话咱也不藏着掖着的。打开门敞亮地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你如果还是像头几日那样，说什么也不肯乖乖听话——”老鸨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威胁道，“那可就别怪我今儿给你见见真章。”

顾长雪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便是，废话什么。”

老鸨没急着动手，只摸摸发上的牡丹花簪子，又问了一遍：“你可想好了。到时候再求饶，可半点用都没用。”

“求饶？我没听错吧。”顾长雪讥笑道，“您可会开玩笑。要我向你们求饶，你们恐怕担不起！”她恨不得咬下这毒妇的肉。向她求饶，然后做那等不要脸的皮肉生意？绝无可能。

老鸨一听这话，不由得怒火中烧。在外头别人看不起她也就算了。这楼里的姑娘，同在陷在这淤泥塘脱不得身的人，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底气，居然也敢瞧不起她。真是奇了怪了！

这小丫头片子当自己是谁呢。老鸨暗暗腹诽，不过一个破落命，还把自己当做千金小姐一样，做出那般清高的模样。简直可气！

她也顾不得原先想好的徐徐劝导了。直接让人上家伙事儿。炭火铁盆被提了进来。老鸨拿起烙铁钳子，在火里翻烤着。那黑色的铁块，不多久，就变成了一片压抑的红。

顾长雪看着，知道这老鸨有什么打算。可是就算要被烙铁在身上留下印子，也好过屈服了这帮混蛋，真去给她们接客赚钱。

烙铁烤得通红，狰狞的样子有些吓人。

“你不是硬气的很吗？老娘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几时！”老鸨拿起烧红的烙铁，对打手们下令：“还傻愣着做什么。按住她。”她用眼神示意，打手们自然乖乖执行。

这些寡言少语的打手们就是老鸨养的护家犬，指哪咬哪，再贴心不过。于是，不过瞬间，顾长雪就被两个大汉给按住了。老鸨又让人掀起顾长雪的衣袖，恶狠狠地靠近：“小贱蹄子，烙了这妙字，看你以后还老不老实！”

老鸨一步步逼近，阴测测地笑着。她手下一点儿都没有留情，烧红的烙铁“刺啦”一声，在顾长雪手臂上烙下一个字。

顾长雪疼得浑身发颤，她死死咬住下唇，费力地抬眼望过去，洁白的肌肤上，赫然一个“妓”女。她气得几乎晕厥过去，这群不是人的东西！简直可恨！

老鸨放下烙铁，揪出一方素色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灰尘。她颇有些得意地瞧向自己的“杰作”。左右打量着，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字配你，假清高个什么。进了咱们这楼里，难不成你还妄想着，哪日能干干净净清白身子出去？天塌下来都不可能的事。我劝你早点认命，也好少受几分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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