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顾清狠下心彻底教训一顿顾四爷也挺好！

顾瑶不紧不慢跟在顾清身后，并没有似往日一般躲着畏惧大伯父。

在顾清上马车前，顾瑶听到隐约熟悉的哼哼唧唧，莫名心头有几分异样，“大伯。”

顾清闻言回头看过来，板着严正的脸庞问道：“何事？”

顾瑶上前禁止顾清，低声道：“还有一件要事，侄女得单独同大伯说。”

“不能让老四听到？”

顾清很明确自家幼弟的脾性，哼哼唧唧的声音，他熟悉得不能再熟了。

他听了二十多年，每次他发火，幼弟都会哼唧!

以前老四只会引来母亲，如今六丫头倒是帮老四出头了。

儿女孝敬，亦是顾清所盼看见到的，他总不能护着幼弟一辈子。

顾清暗道顾湛运气真好！

横竖他对幼弟也下不往狠手，顾清向马车一旁移动几步，示意顾瑶可以说了。

马车车帘微动，顾清高声道：“你敢偷听，我让你在书房待上三个月，不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决不让你踏出书房一步。”

“谁求情都没用！母亲过几日回乡探亲，你别想再搬出母亲。”

“……”

哼哼唧唧的声音消散，马车高低颤动几下，再没了任何动静。

顾四爷在马车中直接捂上耳朵，无声唧唧歪歪，谁稀罕偷听？！

爷会做偷鸡摸狗的事？

他不会直接问自己的亲闺女。

“你说吧。”顾清道，“他不敢偷听，如今正堵着耳朵。老四这辈子就没个大人懂事样，以后得辛苦你和瑾哥儿了。”

说不出爱慕还是嫉妒，顾清弹了弹半新不旧衣袍，哪怕顾家地位是他赚来的，他在吃用上也比不过顾湛。

毕竟他为官得重视名声，虽不至于太过节俭，但决不能给御史和百姓留下富贵奢侈的印象。

除了官服外，顾清整年的衣物不如顾湛一季添加的多。

顾湛今添一件衣衫，明儿往捧戏子，顶天被人说成纨绔，不务正业。

顾清若是那么做了，御史尽不会放过他。

隆庆帝也会揣摩揣摩顾清是否清廉可用了。

顾瑶隐隐看出一点什么，顾侍郎爱慕幼弟并非顾四爷的妄想？

这个世道怎么了？

辛苦努力的人不如纨绔子弟，即便是享受也得偷偷的。

不过控制权利的甜蜜也不是只会依附家族和长兄的顾四爷能领会的。

“父亲还有二姐姐他们。”

顾瑶可不想背着顾四爷这个沉重的累赘，“他们也都会孝敬父亲。”

顾清不置可否笑了笑，“他们自然是好孩子，只是心有些大罢了，我最为观赏瑾哥儿并非他擅长读书文章，而是他分得清轻重，行事脚踏实地。我见过太多才干横溢的人，越是有才的人越是自满自负，认为谁都不如他们，岂不知他们的自作聪慧往往会害了自己。”

“听大伯这么说，下面的话，我也好开口。”

顾瑶试探完毕，慢慢收敛起唇边的谨慎，抬头同成熟郑重的顾清对视，看进顾清深沉的眼珠，轻声道：

“由于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同四姐姐有关，我不想大伯误会我同四姐姐故意为难，不想误会我们姐妹不和。”

顾清皱了皱眉，“是不是会让我误会，我自有断定。”

到底是在官场打滚多年，顾清尽不会由于旁人的只言片语就丧失蓝本的断定。

在幼弟的几个女儿中，顾清最为看好四小姐顾璐。

这段日子，夫人时常在他眼前说顾璐好话，顾清对成亲多年的夫人很敬佩，夫人所言自然比顾瑶的言语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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