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朦朦胧胧之中，她隐约瞧见了一抹身影，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他将自己抱了起来，他说，“你还是来了。”

宫凝欢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看到了南爵的面孔。

南爵抱着她，用自己仅存的仙法一点一点地抚去她的伤口，并将元息慢慢地驻进她的体内，轻声说：“宫凝欢，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龙，他特别厉害，有人说，等他长大了，这天底下便没有人能打得过他了，但是，大人们不允许这样的逆像出现呢。于是，这只龙被丢进了南璃界自生死灭。”

“你知道吗？南璃界真的很可怕啊，把他身上所有的金色龙鳞都烧没了，他的七魄也被烧得只剩下两魄，但他还是没有死，他在南璃界中一次一次的习惯了疼痛，他慢慢把自己的魂魄分成了两个人，一个邪恶，一个无情，无情的魂魄占据了真身，邪恶的魂魄变成了影子。很久很久的以后，他才从南璃界走出来了。他发过誓，这辈子都不踏入这个地方。”

南爵指着血莲底下的光影给她看，“你看它，我跟它是一样的。”

“我不喜欢你的，我看不起南顾，看不起他为了得到你的心，得服了情毒才能得到你，之后，他服了解药全身而退，我却走不出来了，你知不知道那种感觉，我明明……喜欢痛苦，喜欢看着你痛苦，那是我唯一的乐趣，因为我本就是邪恶的。可是，就因为是他魂魄的一部分，他染了情，我也被传染，我也……喜欢了你。”

“很讨厌对不对。”

“可是，喜欢痛苦的人，害怕了痛苦，你知道这种感觉吗？特别的，特别的可怕。”南爵一边说着，一边勾起唇笑了。

他把他剩下的最后一丝元息渡进她身体，慢慢地说：“宫凝欢，做完这些以后，我得死了。”

一个邪恶的魂魄，没有办法长长久久地喜欢一个人，一旦喜欢了，所有的痛苦所有本该拥有的东西都会因此扭曲不堪，就像他喂她喝心头血，就像这一刻他把自己仅存的元息全部灌输到她身上。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在轮回里看到自己的宿命。

一切的一切，只因为他不能，却逆了自己。

宫凝欢发出一声低低地吼声，却没有力气也无法在这时候变回人形。

南爵也没有让她动，他用一束红光将她圈在原地，勾唇道：“我没有南顾那个耐心，明明是个无情之人，非要做感动南弥佛的事情。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替你走到尽头，若是他真的能走到尽头，他会为你做你想做的事情，而我，会变回他的魂魄之一，但到那时候，我只是一个邪恶的意识罢了，再也无法……像现在这样……”

南爵说着，低头惨惨地笑了笑。

他把手放到宫凝欢嘴边，“你能不能……再咬我一口……”

宫凝欢一动不动地盯住他，眼眶是血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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