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凝欢回想起太圣之者和长姬圣母口中提到过的南璃界，只知那是一个万物神灵都无法靠近的地方，只因每一个生灵都有他的前世今生，在所有的因果里都会存在不好的东西，而这些不好的东西，一旦出现在南璃界，精魄便会被其伤害到。

“我试过。”辰王道，“我试过去了南璃界，我也曾信誓旦旦的认为无论是要遭受多大的苦楚，我都能捱过来，但是去了以后发现不成，太难了，当年，再晚一些离开南璃界，我便会死在那里了。”

宫凝欢看了他一眼，很淡的目光。

辰王似乎明白她的意思，补充了一句道：“是为了你娘亲去的。”

宫凝欢没说话。

在这件事上，很大程度上她是不清楚他跟那个女人的感情纠葛是如何的，但她也并不想知道，只因为他们种下的恶果，带给她宫止月儿时无限的噩梦，甚至于说，时至今日，那些噩梦依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只要想起来了，便还是会觉得恐慌。

对于她而言，宫止月忘了也好。

宫止月忘了那些事，便不会像她一样自小被噩梦萦绕。

辰王心里明白，这亦是宫凝欢无法轻易越过去的坎，便也没有再在这件事提了，把他的态度告诉了她：“我之所以与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想清楚了再决定。南璃界……是南弥佛地，尽头凝聚着所有的魂魄碎片，但是在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够走得到南璃界的尽头。”

宫凝欢：“我想得很清楚。”

辰王定定地看着宫凝欢，只因他看得出宫凝欢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甚至，她的目光无比的坚定平静。

过了好半晌，辰王终于缓缓地叹了口气，一道魔光在手心之中变幻，将一颗灵石递给了宫凝欢。

“拿着它，一直往前走，就能见到南璃界的入口。”

宫凝欢点了点头，接过辰王递过来的灵石，握在了手里，轻声道了谢。

辰王似乎还是有什么话想要说，看着她问道：“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要带给止月？”

宫凝欢想了想，道：“好好活着。”

辰王点了头。

宫凝欢转身就往白色的天地走去。

身后传来辰王的声音，“我对不住你娘。”

宫凝欢并没有停下来脚步，只是淡淡道了一声：“你跟我说没有用。”

风一点一点地大了起来。

越接近风口，宫凝欢便越是能够感觉得到狂风肆虐得愈发厉害起来。

但她紧握住了灵石，义无反顾地走向了那一道风口，直至最后，被那道漩涡吞噬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雪茫茫的云空，云空的边际渡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看着离得很近的光芒，却又遥不可及。

宫凝欢忽然感觉到手指湿了。

她低头一看，手指不知何时渗出了血，沿着指间淌落下去，滴落在云雾上，瞬间幻化成一朵小小的血莲。

宫凝欢慢慢地攥住了自己的手指，但血还在流，并且越流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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