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顾没管自己被弄湿了的衣衫，又喂了她几次酒，但她都没喝进去。

南顾一时不清楚宫凝欢是生气还是绝望，或者……或者都不是。

是不想活了。

想到这里，南顾心头一紧。

南顾甚至不能理解。

他有些难受地咬了咬她的唇瓣，糅杂着沉痛的喘息，哑着嗓音：“爱妃，你不能这样，我不可能让你嫁给别人……你又不认识他，更不能为了那个人跟我这样赌气……”

宫凝欢微微闭了闭眼眸，觉得很累。

她没有说话，也无法呼吸。只是很清晰地感觉得到南顾的呼吸缠绕在周身。

让她无处可避。

她忽然觉得没意思。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经历了一个失败的劫数，但她似乎还没有从这个劫数走出来。

南顾是她的劫数，她这样努力地，这样努力地想要走出去，她已经没有心去想这个人如何了，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如何让神龙族更好起来，选择与离夜少君成婚更是因为如此。

可事实上呢，南顾如影随形，她躲不掉。

只要她一日不解决，他便会一直在。

宫凝欢对南顾无话可说，如果可以，她一句话都不想再和他说，不是因为恨，更何况，她也并不恨他，只是因为没有必要。

真的没有这个必要了。

这么一个人，带着目的闯进她的劫数当中，把她这一场劫数搅得一团糟，最后还一副情深似海的嘴脸，实在是，让她觉得可笑。

可这一刻，她不得不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知道她不说，南顾会一直这么跟她没完没了下去。

“你是说，你现在喜欢我了，是吗？”宫凝欢眼睛里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冰凉凉的，像是只是一对很好看的眼珠子在望着他，那样好看清冷的眸子，却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

南顾摇摇头，抱紧了她，“是一直，一直都喜欢爱妃的，只是我以前以为自己中了情毒，我喜欢爱妃，我若是，若是早知道……”南顾很少像这一刻这样，失了态，一直在跟宫凝欢强调着他有这样的喜欢着她，可是，没有什么若是……他把她抱得那样紧，却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他这样用力地抱紧了的人儿，却似乎一点也抓不住她的感觉，比拥抱还要来得残忍。

他只有不停地亲着她道歉，“对不对，对不对爱妃，我不是故意要取了你的心，我以为这天比你重要，我以为我要的东西比你重要，可是我错了，我后悔了……那些东西，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爱妃好。”

“我喜欢爱妃啊，我只喜欢爱妃，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爱妃……我就只要爱妃跟我在一起……”

他头一回，这样语无伦次地表达自己的爱意，这样凌乱的爱意，没有任何好的辞藻堆积，没有很好的去组织他的言语，只是把这样凌乱的爱着她的自己摊在她的面前。

可是，她连一点儿动容都没有。

就好像他说的这些话，没有让她有丝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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