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夕歌的面色也一下子跟着沉重了起来。

“什么？”宫凝欢看向墨痕问道。

因为墨痕说话慢，夕歌便也没让他回答，而是自己转头回去跟宫凝欢说了，“墨痕说你撑不住多久，但如若能找到传说中的银月草，酿成酒，每日喝上一壶，便能暂且替代心脏补给元息。但难就难在这银月草不好找……我统共打听了几处仙境地界，找来的却都不是真正的银月草。”

宫凝欢沉默了一会，轻声启唇：“谢谢你们。”

墨痕愣了一下看着她说，“你，脑，子，是，不，是，也，怎，么，了？”居然会跟人说谢谢了。

宫凝欢看他一眼，目光淡淡的。

墨痕只好收回好奇心，叹了一声道：“好吧，其实有个地方是肯定能找到银月草的，但是太危险了。”

“何处？”夕歌直接问道，也没有犹豫的意思。

墨痕看了看宫凝欢，又看了看夕歌道：“天族。”

如果墨痕说是四界当中的任何一个地方还好，但墨痕说的是天族……

是此时此刻夕歌最不能触碰的一个界限。

宫凝欢也只是静默了须臾，便开口道：“我去吧。”

“你一个人去不了。”夕歌看着她沉声道，“你的元息不足以撑到去到天界。”

宫凝欢：“我不认得什么银月草，让墨痕跟我去吧。”

“墨痕是妖，去不得天界。”夕歌看着宫凝欢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没你想得严重，等我帮你寻了银月草回来，我便主动请旨重立大司当，到那时，天族的人也怪不到我的头上来。”

宫凝欢是想说什么的，但微微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低头下去，看着自己长长的指甲，轻轻地来回划拉自己的袖口，声音轻轻地：“什么时候去？”

“明日吧。”夕歌道，“得尽快动身，不然你会撑不住。”

宫凝欢点头，然后说，“我跟你去。”

闻言，夕歌轻轻皱起了眉头，“不用，你好好待在这里休养就成。”

宫凝欢面无表情地重复：“我跟你去。”

夕歌看了看她，最终只得轻轻地“嗯”了一声，“好吧。”

那时候，夕歌并不会想得到她和宫凝欢即将面临什么样的遭遇。

……

他们商量过后，便各自回去了，留下宫凝欢在屋子里休息，但她也睡不着，在屋里头找了把剪子，坐在桌前，垂着眸一声不作地把长长的指甲都剪了，剪完以后，才放心地把手指收进手心里。

重新坐回床榻时，一曲腿，衣料露出来了一小截，余光瞥到了什么，宫凝欢低头攥着轻盈的衣料不紧不慢地卷起来，映入眼前的，是触目惊心的一道道交错的牙印……或深或浅地印在她的小腿肉上。

宫凝欢不知被咬的当时得多疼，因为看着这些牙印便知道下手不轻，但她却是感觉不到疼痛，低着头伸手轻轻摸了摸，才修剪好的手指掐了一下小腿肉，真的不疼。

她默默放下了手中的衣料，感觉疲惫得很，便躺下了。

翌日醒来，手指上长长的指甲又重新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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