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低下头往持续看着手里的信函，绿柳战战兢兢地低着头退出往，房门关上，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烛火轻燃，不时地爆出一丝火花，烛光将少女的影子拖得很长，纤细一条，朦胧中看不清轮廓。

并没有什么别样的举动，照常繁忙，照常思索，就连回话的语气，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转变。只是那一张张雪白的宣纸上，墨迹深深，力透纸背。

冬夜漫长，五更时分，前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书写的羊毫登时一顿，楚乔侧耳倾听了半晌，就站起身来，将房间里所有的灯火通通点燃。

光线顿时大盛，隔得再远也能够看到。楚乔站在窗前，抬起窗子的一角，夜风顺着窗棂吹来，吹起她墨色的长发，少女眼神沉静，静静地沉默着。

她在等一个成果，只需一眼，就会知道她还没有睡，知道她在等他。假如走过来，就阐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如若不然，那就是他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再更改。

时间缓缓流逝，前院的灯火始终没有移动，男子身披一袭银狐裘斗篷，风帽半掩，青衫磊落。阿精站在他的身后，打着一把青竹碧伞，遮于他的头上，白雪纷纷，飘飘洒洒地落在伞顶。有渺小的风从远处吹来，卷起地上的积雪，在角落里转着圈，形成一个个渺小的旋涡，扫过他雪白的靴子和大裘的衣角。

“世子，”小李子躬身走上前来，顺着燕洵的眼力向长廊的尽头看往，那里，梅林掩映之间，假山盘踞之后，有明亮的灯火远远地倾注开来。

“姑娘应当还没睡。”

燕洵恍若未闻，只是静静地站着，他知道，那重重屋舍之后，青竹窗帐之前，也必定有一个身影默默而立。他们之间，隔了三条回廊、两扇朱门、一池清泉、满园梅枝，走过往，只是眨眼之间。

可是，沉重的无力感渐渐地在心头生出，为何，这看似短短的一段路，却显得这般远远？

他的眼神安静，悠然如水，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力穿透了这七年的寸寸时间，穿越了似水流年的哀欢离合，往事如风，如幻似梦，患难与共，祸福相依。

长风陡起，阿精手中的竹伞一掀，就被吹飞。年轻的护卫一惊，转身往追竹伞，遍天的大雪簌簌落在燕洵的肩头，尽管穿着厚厚的大裘，仍然感到是那般严冷。

“走。”

短促的一个字从男子的口中吐出，小李子一喜，顿时就在前面引路，边走边说着：“姑娘确定还没睡，世子……”话还没说完，就见燕洵带着阿精竟向着完整相反的方向而往。小李子微微一愣，提着灯笼，张大嘴巴，一时间茫然无措，不知该何往何从。

噗的一声轻响，楚乔将窗子轻轻地放下，缓缓脱下外袍，只穿着一身单衣，走到四角的灯笼前逐一将其吹灭，动作缓慢，面色安静。

终于轻轻一声响，书案上的烛火也被吹灭，屋子里刹那间陷进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

她摸索着来到床前，拉开被子，躺了进往。风声静谧，异常安静，黑暗之中，少女的眼睛睁得很大，清冷的双眸中并无泪光，只是，却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渐渐地沉了下往，一层一层，好似绵绵的细沙和海浪。

第二日一早，楚乔照例来到前院吃早点，本日的莺歌院别样安静，似乎每个人都在警惕谨慎地克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楚乔和燕洵相对而坐，仍然和平日一样各自吃饭，偶然抬开端来说上一句闲话。

主子们毫无异常，安静得就像什么事都没有产生一样。阿精和绿柳等下人怀疑地张看，终极却通通无奈地叹息：也许，真的是自己想错了。

早饭过后，一切趋于安静，大家各司其职，脸色间，似乎还透出几分喜气来。

毕竟，从此以后在这座偌大的皇宫里，莺歌院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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