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转身便和领事太监往了，走出院子的时候侧过火往，还能看见北儿笑眯眯地站在门口，一张小酡颜扑扑的，像是擦了上好的胭脂。

北儿今年几岁了？应当有十五了吧？

一个衰弱的动机刚刚在心底生出，她的眉头便轻轻地皱起来。雨这会儿已经停了，空气里却越发冷，领事太监在一旁交代待会儿见了天子要注意的事项，她默默听着，逐一记在心里。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乾安殿外，内侍进往通报，她便站在外面等候。她有些紧张，心怦怦跳得厉害，深吸了几口吻，都没措施将这种紧张压抑下往，隐在面纱后的嘴角抿得很紧，脸色也是极严正的。实际上，打从三个月前第一次进宫时起，甚至是五年前再一次走进这座城市时起，这种情绪便一直紧抓着她，有几分紧张，有几分激动，有几分热烈，甚至还有几分期待。水享知道，这种情绪是不该涌现在她身上的，事到如今，任何一点心有旁骛都会导致她的打算彻底失败，但是她还是克制不住，尤其是今天，尤其是此刻！

殿门缓缓开启，出来的却不是领事太监，而是一名穿着蓝紫色宫装的艳丽女子，体态妖娆，面若桃李，衣衫华贵，一双凤眼斜斜上挑，看到水享微微蹙眉，问道：“你是谁？”

“这是杨妃娘娘举荐进宫为皇上瞧病的水享师傅。”

领事太监正好一同出来，答完连忙对水享说道：“水享师傅，还不向程妃娘娘请安。”

水享眼力微微一顿，在程妃的脸上静静地打了个圈，随即对程妃行礼道：“给娘娘请安。”

她声音温和，一个宫礼也施得十分周道，完整不像是一个刚刚进宫的人，程妃挑不出错来，眼力越发阴郁，沉声说道：“看着倒像个周全的人，只是怎么还戴着面纱？谁准她在宫内戴这东西的？”

领事太监忙道：“回娘娘的话，水享师傅是带发修行，不宜见外客，所以从来进宫都是以面纱罩脸。”

程妃冷哼一声，“太医院的人都是逝众人吗？杨妃也太糊涂，怎么敢胡乱举荐外面的人进宫来？万一出了事，谁担待得起？”

程妃和杨妃不和，早已不是什么机密，程妃的兄长程远虽是军方重臣，又曾追随天子南征北讨。杨妃却是出自怀宋氏族，家世雄厚不说，更得怀宋旧臣的拥护。尤其是纳兰皇后逝世之后，天子一直没有另册新后，如此一来，两人更是势同水火了。

领事太监乍一看到她便知要坏事，可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娘娘，水享师傅是太吉庵净月师太的亲传弟子，医术高超，而且今天的问诊，也是皇上亲口答应的。”

程妃转过火来，冷冷地在领事太监身上剜了一眼，随即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你就快带这位师傅进往吧。”说罢，带着人便气势汹汹地往了。

领事太监擦了一把冷汗，对水享道：“水享师傅，跟咱家来吧。”

殿门咯吱一声缓缓开启，有渺小的飞灰在阳光下热烈地舞蹈，水享站在门外，一时间竟有些恍惚，认为自己是在做梦，认为只要走进往，一切便仍然是回想里的某一天，父兄仍在，而她，也还年少天真。

然而，毕竟是做梦罢了，陌生的气味扑面而来，尽管这里的摆设都是那样熟悉，但是味道变了。不再有奢侈的宫香，不再有斑斓的水袖，更没有那影影绰绰的人，举着杯低着头，大唱着一句句歌功颂德的礼赞。整座大殿都是空荡荡的，宫灯高高地挂着，下面站着几个素服的宫人，墨色的帷幔低垂着，上面绣着一尾尾金色的锦鲤，还有大片蔷薇，映衬着灯光，依稀有些刺眼。而在重重帷幔深处，一个人影坐在那里，低着头，似乎正在翻阅什么，听到声音，也不曾抬头，大殿深深，让水享看不清他的眉眼。

水享跟在领事太监身后向那人叩拜，领事太监恭敬地说道：“皇上，水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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