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穿着白色的裘皮披风，拉着永儿下了车，下人们抬了软轿，她坐上往，肩舆晃晃悠悠地起来，沿着石阶一步一步往上爬。

由于积雪很厚，下人们走得很慢。永儿这会儿来了精力，撩起轿帘不时地好奇往外看。

半山腰上有一座寺庙，看起来很残破，玉树以前上山曾在这儿歇过脚。里面只有十多个和尚，大多年老，由于这里地理地位偏僻，也少有香客，总是一副门庭冷落的样子，门口堆满了雪，也无人打扫。

她顺着窗子看出往，只见苍松鳞次，郁郁葱葱，心下微微哀凉。

一年，又过往了。

“王妃，到了，前面路窄，肩舆过不往了。”

玉树点了点头，带着永儿下了车，吩咐其他护卫在这儿等着，只带了姜吴，提着纸钱香烛，拉着永儿就往山上走往。

越往上山风越大，吹在脸上有些疼。她将永儿护在身后，一步步往上走着。忽然，耳边刮过一道劲风，一个黑影从旁边的林子里闪电般窜了出来。姜吴立即抽剑，护在玉树身前，然而还没等他的剑拔出剑鞘，已有两把宝剑横在他的脖颈之上。

“什么人？”对方低声喝道。

玉树面色发白，急忙捂住永儿的眼睛。却不想永儿反倒十分勇敢，一把拉下母亲的手，理直气壮地叫道：“我是玄王府的世子，这是我母妃，我们来祭拜我父王。你们是什么人？是强盗吗？不怕杀头吗？”

孩子的声音清脆如玉盘珠落，和着呼呼的风声回荡在林间。玉树吓得一把将永儿拉回来，逝世逝世地抱在怀里。

谁知那几名强盗互相看了一眼，纷纷收剑，为首的一人上前一步，十分礼貌地垂首道：“本来是玄王妃和世子殿下，失礼了，还请王妃在此稍候片刻。”

说罢，几个起落就往得远了。

没一会儿，那人就回来说道：“王妃请。”

玉树怀疑地看着他们，反倒是姜吴似乎有所领悟，也不敢多说，只是对玉树点了点头，示意她不用畏惧。

汉白玉展就的地板十分平整，远远看往，如同一面宏大光洁的镜子。天那么近，似乎一伸手就能够到云彩，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从下面扬起衣衫的下摆。漫天都是飞扬的大雪，咆哮着打着转，一眼看往，像是一片恍若牛奶的浓雾。

玉树半眯着眼睛向前看往，只见风雪之中站着一个身影，穿着玄色的披风，风帽竖起来，将他的头脸都遮住了。山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大雪在他身侧回旋，将他和全部世界隔尽开，只见一个孤寂的身影，像是一棵巍峨的苍松，挺拔得似乎能将全部天地撑开。

即便看不清脸容，玉树也第一时间跪了下往，一拉身侧的永儿，用她不高的声音说道：“参见皇上。”

燕洵转过火来，如冰雪般的眼力在看到她之后微微有些松动。他淡淡一笑，笑脸有些僵硬，也不知是气象太冷，还是由于他已经太久太久忘记怎样往微笑。他静静点头，说道：“你来了。”

燕洵没叫起身，玉树也不敢动，心怦怦直跳，紧张地回道：“是。”

“起来吧，当着玄墨的面，别叫他认为朕欺负他媳妇。”

他的话说得十分随便，玉树却听得两腿发软。她讷讷点头，站起身来，拉着永儿走上前往，站在燕洵身后十步处。只见玄墨的灵前幡烛高燃，灵香回旋，玄色的纸钱随着风满地乱舞，像是一串漆黑的蝴蝶。

燕洵也不说话，只是随便地退开，让出陵前的空地。玉树带着孩子战战兢兢走上前往，点香、树幡、烧纸，白纸一点点地被火焰吞没，变成漆黑的纸灰，苍白的脸颊在火光的映照下有着鲜血一样红，僵硬的手指慢慢被热和，却仍然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一点一点，将所有的纸钱倒进熊熊的烈火中。

“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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