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身材忽然间挺得笔挺，像是一片石头做的林子，那座防线再一次坚固得如同高山。贺萧站在人前，猛地挥出战刀，上千道嗓子齐声厉吼道：“为自由而战！”

好似平地里滚起一声惊雷，所有的人都被震动到了，不用军号，不用战鼓。夏军不由自主地全都停了下来，人们心底忽然生出一种可怕的失看之念——我们是不会成功的。

不知道是谁最先冒出了这个动机，随即，这个思绪通过眼神迅速传遍全军，对着那些衣衫破碎满身鲜血的敌人，大夏的军人们几乎同时生出了可怕的畏惧和强烈的敬意。

赵飏站在队伍最前方，面沉如水。看着已然一身血红的少女那如同一支标枪的身影，由衷的敬佩之情轰然涌起。终于，赵飏跳下马背，摘下头盔，在大夏十万雄师眼前，在活着和逝世往的五千秀丽军眼前，在数万燕北百姓眼前，在龙吟关内千万双眼睛眼前，深深地弯下了他崇高的腰！

大夏的军人们也随之重复了这个动作，他们面对着这支自己曾经最为不齿的叛徒部队，深深鞠躬，然后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重复了敌人的冲锋号：“为自由而战！”

夏军轰然离往，天地间一片萧索、低沉，秋风横擦过染血的草原，一切都像是一场大梦。

战士们仍然站在原地，无人再倒下，似乎畏惧夏军会再一次掉头杀回来。

楚乔拖着沉重的战刀，身姿笔挺地缓缓上前，她脚步沉重，面色苍白如雪，鲜血染红了她的青色大裘，也不知是她的血还是别人的。士兵们都看着她，似乎不信任夏军就这样退了一样。她站在那里，风吹过她额前混乱的长发，扫过她秀丽的眉眼和面貌，她的声音已然沙哑，眼眶微微发红。她如同赵飏一般，对着自己的部队深深地鞠躬，一字一顿地沉声说道：“战士们，你们成功了。”

一声破碎的哭泣忽然自后方传来，好似决堤的海洋，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那是被他们护在身后的百姓，此刻，终于泪流满面地冲上前来。

秀丽军在贺萧的带领下齐齐对她弯腰回礼，铿锵的嗓音汇成一句话：“大人辛苦了。”

“你们，辛苦了。”

天上乌云蔽日，楚乔站起身来，两行清泪，静静地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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