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金色的蟠龙，龙爪狰狞，像是吃人的怪兽。

“那太好了，那我就可以……可以……”他毕竟没说出可以什么。天子眼神异样，他的一生之中，似乎从未有过如此炯炯的眼力。

他直愣愣地梗起脖子，脸孔激动而潮红，他使劲地抓着纳兰红叶的手，想说什么，却似乎被鱼刺卡了喉咙一样，只能发出破碎的气声，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太医们顿时冲上前来，人群黑压压地在眼前乱晃，从小就陪在天子身边的小太监哭着跪在地上，大声叫道：“皇上！皇上！”

“皇上要说什么？”纳兰红叶猛地转过火往，眼眶微红，对着那名小太监说道，“你知不知道？”

“公主……”小太监跪在地上，似乎被吓傻了，答非所问地哀声哭道，“皇上爬上怡乐殿顶，说是想看看宫外是什么样子容貌，皇上说他从来没有出往过，皇上……皇上……”

哀伤从胸口溢出，像是冰冷的雪，涌遍全身。太医们一团忙乱，纳兰红煜脸孔通红，仍然在沙哑地重复着，“可以……可以……”

纳兰红叶一把捉住天子的手，“煜儿，等你病好了，皇姐就带你出宫！”

一丝喜悦顿时划过天子的眼睛，他闭上嘴，眼神明亮地向自己的姐姐看往，眼力清澈，像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骤然，拽着纳兰红叶袖子的手松了，他气味顿止，头沉重地倒下，发出烦闷的声响。

“皇上！”

“皇上啊！”

宏大的哀号声顿时在殿内外响起，绵延的丧钟响彻整座宫廷，夕阳隐没了最后一道光线，大地沦进黑夜之中。白惨惨的灯笼被挂起，到处都是哭声，只是，这其中有多少是真，又有多少是假，已经无人能分辨清了。

“圣上驾崩——”内侍尖细悠久的送驾声响起，纳兰红叶站在人群之外，眼前是大片挥泪哭喊的老臣，他们分成各个派系，泾渭分明地簇拥在一处放声哀呼。人那么多，可是她仍然感到大殿空荡荡的。夕阳落下，白月升起，惨白的光顺着拉起的窗照在她单薄的背上，像是冰冷的雪，那般冷，那般刺骨。

宋帝大丧，举国同哀，一月间不许娶嫁，人人素衣，齐为这个少有的宽厚之君吊祭。冷风卷着艾草，就在西北战事将起之际，怀宋国丧临门，蓝本为了赞助燕北牵制大夏兵力，而在边境集结的军事演习，也被迫结束。怀宋国内，一片愁云惨淡。

明仁帝往后，纳兰红叶宣读遗诏，由先帝宗子纳兰和清即位，改年号为明德。

然而，天子逝世确当天晚上，纳兰红叶就重病不起了，多年的辛苦像是一场突发的大火，惨烈地烧焦了她的全部心神。踏出陌姬殿的那一瞬间，有腥甜的血涌至喉间，险些一口喷出。她脚步微微踉跄，云姑姑连忙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左右都是惊奇不定的朝中百官，她知道，这一口血，她不能吐出，于是，她使劲地咽了下往，不动声色地推开云姑姑的手。

纳兰一脉已然无人了，如今，除了病中的母亲、年幼的妹妹、未满一岁的侄儿，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纳兰氏巍峨的族谱，万顷山河，再一次落在了她一个人的肩上。所以，她不能倒下，不能软弱，甚至不能哭泣，若是她倒下了，纳兰一族上千年的基业，就会就此坍塌。

她挺起脊背，进退有度地宣读遗诏，吩咐后事安排，稳固人心，然后回到自己的寝殿，挑灯静坐一夜。烛泪默垂，她的眼神渐渐空洞冷寂，却无泪水涌出。

天子的后事全交给安凌王和玄墨父子督办，第二日，各处所镇守官员都派人前来京城吊祭。纳兰红叶坐镇中宫，兼顾一切。天子固然驾崩，但是太子早立，国之砥柱纳兰长公主仍在，是以并未产生怎样的巨变。

第二日，纳兰红叶带人前往皇后崔氏的寝宫，欲接新任的天子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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