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休息到约定时间，方晟叫了辆出租来到京都财经大学对面一家茶楼包厢，没多会儿燕慎如约而至。

“方老弟可得帮忙劝劝我妹，”刚坐下燕慎就迫不及待，“人工授精连续失败，她产生了急躁情绪，俩口当我们的面就吵过几回，谁都没用，唉，我知道根源在于夫妻俩貌合神离，可是有什么办法？现实已经这样了，只能维持现状。”

方晟道：“实际上这件事对她的工作生活都产生负面影响，燕兄，我的观点可能有失偏颇，但我就这么一，你就这么一听，别往心里去。”

“嗯，你，旁观者清，或许你是正确的。”燕慎笑道。

“我觉得吧，这件事的立足点就是错的，也就是根源出问题了，后面怎么纠偏怎么努力都没用。一桩婚姻不是建立在感情基础上，而为了维持四位老人之间的友谊，是不是挺滑稽？婚姻已经错了，还要强行结出苦涩的果实，把悲观传承给第三代，试问一下，这是对儿孙负责吗？不错，他们生养了姜姝，但有权利决定姜姝的人生？”

燕慎脸色凝重，好一会儿道：“你的都是对的，我，还有我父亲也知道这些，可他们动辄寻死觅活……”

方晟轻轻道：“人总是要死的……”

“方老弟！”燕慎看着对方瞠目结舌。

“听我一句，真正想死的人不会大张旗鼓告诉所有人，一瓶安眠药足以安静地离世。”

“他们很认真的……”

方晟正色道：“燕兄，我不是恫吓你，姜姝近况很糟糕，再这样下去将导致抑郁症，你知道那种病的可怕程度，到时还不知谁死在前面！”

燕慎勃然色变，握茶杯的手微微颤抖，隔了两三分钟才：“多谢方老弟提醒，我要回去跟父亲商量。你得对，之前我们太在乎双方父母的感受，忘了强扭的婚姻给两位年轻人特别是姜姝带来多大的伤害。”

“继续下去只能两败俱伤。”方晟诚恳地。

“是的，我明白了，”沉默片刻，燕慎陡地抬头道，“瞧我，张嘴就自己的事，忽略了方老弟专程从双江跑过来，必定有特别重要的事？”

“不算重要，但把我难住了……”

方晟决定还是实话实。

在燕慎这种人面前，只要被发现一次撒谎，以后便会永远失去他的信任。

听到最后，燕慎淡淡一笑，道：“你知道陈皎怎么评价何世风？陈常委又是如何生气他那次临阵退缩？他的结局是可以预见的，何必在他身上浪费精力？”

“但对很多人来，仕途上的机会也许失去了永远不会再有，”方晟道，“就拿名单上拟定提拔省经济信息中心主任的程庚明来，此人燕兄也见过，为人谦和，能力很强，是做实事的好干部。因为梧湘市委干部年轻化，市里没位置升不上去，倘若这次再错过到省城的机遇，必将继续留任黄海，五年后就不属于组织部重点培养的中青年领导干部了。”

“那倒是事实，教授、医生越老越值钱，领导干部恰恰相反，每长一岁就产生无穷恐惧。”燕慎道。

方晟叹道：“所以燕兄应该理解我做这笔交易的动机，实在是昔日老部下们的前程耽搁不起，不敢跟何世风怄气。”

“倘若何焱的官儿也升了，何世风还无动于衷怎么办？”

方晟“卟哧”一笑，道：“领导干部又不是燕兄这样的教授可以终身制，随便什么理由拿就拿，哪怕卫生不合格都可以。”

燕慎也摸着额头苦笑，自嘲道：“做学问真把脑子做蠢了，是啊，外国语学院院长算什么东西？吓唬学生还管用，在我们这些教授、学者面前……”

“牛博士那边有几成把握？”

“唔，两年前我帮过他一次大忙，所以基本上……不过我不太清楚他在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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