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凯回头见我满脸沮丧，也是十分无奈。他用力地打了一下我的头，清了清嗓子说：“现在是你绝望的时候吗？好好听着，如果今晚上在这鬼地方找不到钱涌，我可跟你没完，新账旧账一起算！”

我望着前面的推拉门，回想起来当初第一次见钱涌的时候，他因为觉得我没有两把刷子而对我冷嘲热讽，后来因为我住院的事让他心生愧疚，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便每天都来给我送饭。

钱涌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如果真因为我而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会愧疚一辈子的。

可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放下心中奔涌的思绪，认真地听起周凯接下来的话。周凯表情凝重地指了指推拉门：“一会进去，你将手电光调暗，小心一些，不要按照原来的路线沿墙走，而是随处走动，路上遇到一扇门就赶紧推开看，门后如果不是澡堂本来的样子，就赶紧关上门离开。明白了吗？”

我听周凯忽然来了这么一段，根本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不懂周凯为什么要这样做，但现在我根本毫无办法，只能选择相信他了。

罢了罢了，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我心想着，一边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周凯知道我不乐意听他的，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回身摸上了推拉门的把手，再一次用力地推开了门。

两个人再次出发。我学着周凯在一片狼藉的男澡堂里到处转悠，几处下来我便觉出了些许不对的地方：这个长度，这个距离，和我记忆里狭小逼仄的澡堂完全对不上！现在的空间好像比原来的大了无数倍！

我飞速地在心里比较着两个空间的差距，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从外面看这个地方有这么大吗？

我想着外面可能就有一个我们谁都看不见的幽灵澡堂，而我洗澡的时候还不一定在哪个不知名的鬼空间，越想越怕，背上满是冷汗，路也不知道怎么走了，只好紧紧跟着周凯的脚步。

周凯这时刚好走到了一扇门前。他听着我的脚步声，知道我一直跟在他后面，一个紧急刹车转过了身。他的脸在昏暗的手电光下十分骇人，吓得我倒退了几步，差一点就要叫出声来。

我喘了口气，恼怒地说：“周凯你没事别装神弄鬼，心脏病差点被你吓出来。”周凯淡淡地看着我，语气平静地说：“难道不是你自己怕的很，才一直跟着我？”

我恼羞成怒，刚想反驳，周凯却先一步拉开了身旁的门。门后气流对冲，瞬间有尘土迷了我的眼睛。我忙去揉，却听见周凯的话。“果然。”他喃喃自语道。

他这是打什么哑谜？我眨眨眼，努力地往门后看。等到看清门后的场景时，我彻底呆住了。门内一片漆黑，冒着凉风，像是个幽暗山洞一般，哪里还有原先洗浴间的样子！

我用手电照了照，光线不一会便被黑暗吞没，显然下面至少有上百米深。洗浴间怎么会突然变成了山洞？我一头雾水，想着周凯刚刚的话，忙回头看着他。

周凯看我刚刚的反应，知道我有一肚子问题要问，便解释道：“这个地方的时空已经错乱了。从我们进来开始，除了我们所站的空间，其余的一切都是未知，而澡堂内的门是连接着现实和其他空间的唯一通道。所以每一次开门，门后是什么地方还不好说。这之前也只是我的推断，现在看来并没有错。”

我半信半疑，往其他地方跑了几步，找到一扇新门拉开，映入眼帘的果真不是冰冷的淋浴头和水管。我又跑了几扇门，才慢慢相信周凯的话。

果然，每次开门，门后可能是看不到尽头的楼梯，也可能连接着一所不知道在哪里的废弃学校，但可以肯定的是，那里都是没有终点和起点的未知空间，人一旦进去，就会进行着无止境的循环，肯定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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