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兰欣还没到，周允宸已经有准备了。

她还没开口，他已经走过来，挽住她的手，“这个时辰来了，就留下了陪我用了晚膳再回去，我去看了母后，就去你那里。”

她看得出来，他明知道她的来意，只是不往那上面说。

“王素她……”

谭兰欣等他说完，试着直接问，周允宸本来在她左侧，现在停住脚，半步迈出，与她面对面。

“已经处理好了，大初一的，就不要再提了。”

谭兰欣抬头看着他，身为帝王，他这样的态度，也不能怨他冷漠，她知道，他的心一直没有他表现的这么狠厉，只是王素，好歹也是周茜的生母，如此草草了事，不妥。

“她并不是一个不善饮的人，一壶果酿就醉得不省人事，实在是……”

谭兰欣还记得，每次宴会上，王素也是喜欢喝几杯的，说不上酒量很好，也不至于连自己都不如。

“欣儿，”周允宸忽然打断她，谭兰欣听得出他这声呼唤的意思，不要再说下去了，“有时候我会想，若我们只是一对平凡夫妻，该多好……”

谭兰欣轻抿红唇，脸颊轻轻贴在他胸口，这些年温情依旧，只是单独相处的时间也不多，除了公务，就是孩子，每次她都觉得他应该很累了，那些无关紧要的话，可以不用说。

但是即使老夫老妻，也需要互相倾诉。

王素的事，她还是不要再提了，应该相信他。

折桂宫，吕娴打着哈欠看着另一边屋里的窦瑞卿，撇嘴轻笑，“时辰不早了，姐姐不歇着，点灯熬油的做什么呢？”

窦瑞卿这边窗子还半开着，走到窗前，有点用力的关了窗子，旁边伺候的宫人吓了一跳，看着窦瑞卿猛然转身，低着头也不敢言语。

她的性子越来越焦躁了，即使不受宠，宫人也不敢对她有怨言。原先窦瑞卿总是一副，软弱可欺的样子，从那次玉环换扇坠之后，就慢慢的显出狠厉来了。

曾经有个小宫女，觉得她不得宠又总是发脾气，抱怨了一下，让窦瑞卿知道了，按在屋里打了好多巴掌，现在也就吕娴没事欺负欺负她。

王素的死，让她有些不安，后宫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但是一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那样，窦瑞卿还是无法接受的。

没有吕娴的好嗓音，没有陈沅标致的长相，她还是需要拼一下。

她已经有一年多时间不怎么出折桂宫了，整日练舞，连花园都很少去，吕娴不屑于去她屋里，有时候听到点动静，也没放在心里。

让宫人下去，窦瑞卿打开妆奁里的一个小瓷瓶，在鼻下闻了闻，很好闻的香味。匣子的夹层里，放着一本薄书，她左手伸过去，用指甲挑起来，翻了几页，即使她已经不是小女孩了，这种书看上去，还是很难为情。

这是入宫的时候，母亲塞的，当时是担心她木讷，学不会伺候人，又束手束脚的，原本让她看了之后烧了的，但是她之前根本没翻，现在倒是不想烧了。

周允宸不到折桂宫来，她就要走出去，而且不能大白天去晃。

元宵节，家宴之后，人人都稍饮了几杯，窦瑞卿扶额走在冷风中，今日按例，周允宸是要去立政殿的，不过她看到谭兰欣先带周暄回去了，周晔回去的还早些，周允宸似乎还有点事，先回了甘露殿。

她刚才支开了宫人，现在已经走到甘露殿来了，看到门口还有小太监和侍卫，眸子眯了眯，提着裙，摇摇晃晃的过去，看到侍卫和小太监看着她，再靠近，恐怕要被责问，她低头看着绣鞋上的一点雪，向一侧倒去。

侍卫和小太监各跑过来一个，小太监扶起她，窦瑞卿皱着眉，左脚并不敢着地，侍卫看她衣饰，虽不认识，但是判断的出，应是后妃，他们是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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