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轻轻浅浅。一双乌黑有神的目光却瞟向谢安，笑吟吟中打量着他的表情变化。

不过，谢安的神情一直是那样，总是带着三分笑意，内心的情绪隐得极深。此时他依旧是带着笑，似乎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司马岳这话，有激怒他的嫌疑。因为以他地身份和地位，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被瘐氏刺杀重伤一事。

笑了笑，谢安道：“前阵子啊，不心受了点伤，一直在养伤呢。”

遗香楼是建康出名的酒楼兼伎院。它是一座庞大地建筑群，前面一连二层，共由五个院落组成的是酒楼，而后面一连三层，共有十个院落组成的由属于支院。

遗香楼的消费极高，来的人也非富即贵。司马岳显然在这里早就定下了房间，他带着两人一路走过，一路便是笑语欢声，酒香脂粉香。

司马岳似乎一点也没有考虑到，楚思是个女儿身，来这种地方并不合适。他谈笑自若的在前面引着路，时不时地转过头来跟楚思两句客套话。

楚思一边应答着，一边倾听着。这一路走来，她听到了至少七八个耳熟地声音。不过这些声音都是刚一入耳便又消失了，令得她无法分清到底是哪些熟人。

一行人径自来到鱼苑的二楼中，在二的带领下，他们进了一间厢房。这厢房极大，里面摆了七八副塌几。三人选在靠窗地角落上坐好时，跟在司马岳的侍从们慢慢退到了门旁，并把房门带上。

当二出去时，更是顺手把房门完全关上。

三人坐在这么大地房间中，还真有点冷清。楚思游目四顾了片刻，忽然发现，这里之所以显得冷清，却是因为少了几个侍女。平素里，这些世家弟子无论处于哪种场合，身边总少不了侍酒弹琴的美人。而现在这里却只有他们三人。

司马岳持起酒壶，给谢安和自己面前满上酒，悠悠的道：“安石，楚思被慕容恪那蛮夫纳为了侍婢，你当真无感乎？”

这话直是开门见山！

楚思警惕的感觉到，司马岳叫两人前来，怕是另有事要。难怪他连侍女都使出去了。

在司马岳的盯视中，谢安垂下眼敛，淡淡的，冷冷的道：“有感又如何？无感又如何？请恕安石愚昧，琊王殿下不如明吧。”

他这话也很直接。

司马岳笑了笑，他低下头，慢慢的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的含了一口。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舒缓，从容，脸上始终带着笑，不过在楚思看来，他是在思考着如何用词。

半晌后，司马岳看向楚思，笑眯眯的道：“刘巾帼独坐无味，何不到外面走一走？”

这家伙，要赶我离开怎么不早？楚思暗中骂了一句，她也不想掺合到这些事里面去，对她来，谢安的决定永远不会错。

笑了笑，楚思站起身来，微微一礼：“既如此，那女子告退了。”

她刚走到门口，谢安开口了：“刘巾帼！”楚思停步，谢安回过头来吩咐道：“心点。”

“是。”

当楚思走到门口，把房门带上时，她功力聚集的双耳清楚的听到司马岳低声道：“安石，王在这里明吧。我皇兄病体日益沉重，怕是时日无多。到时继位为帝的必是王，这点是无庸置疑的。王导过世不久，王家后人无杰出之辈，而安石在年轻一辈中，是少有的智勇双全之大才。当世良机，安石愿助我否？”

顿了顿，他又道：“安石兄不妨好好想一想，如谢安门阈再提升一个档次，当日的楚思，哦，不，王家云娘，她与安石的婚事又怎么会一波三折？如此绝代佳人，又怎么会落入蛮夫之手？这其中的原由思来想去，还是安石的家族根基不够啊。”

室内又是一阵沉默，很久都没有听到谢安的回答。

第24章 崔习要死了

饶是楚思走得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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