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歌从柯振怀里离开，用袖子抹了一把泪，直直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舅舅，长歌也想安然无恙地活着，平平安安地长大，守着我唯一的弟弟，不管这高墙大院里的纷争。

长歌不求什么，只想活下去，让我在意的人活下去。

可是，这太难了！

我不争不抢，不代表她们心无旁骛，我把她们当成亲人，不代表她们会施舍任何的怜悯给我！”

“长歌……”柯振心疼地看着眼前不过十三岁的女娃娃，他有些内疚，或许这些事不能怪她。

白长歌扯了一个笑容，“舅舅，我保证，好好地活下去！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她在意的人，都要活下去！

“好长歌，你还有舅舅呢，我没有办法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就去找我。”柯振终究还是松了口。

“谢谢舅舅。”她低垂着眼睛，心里万般滋味。

知道柯振离开，她还在细细回味他话里的一番意思。舅舅是最疼她母亲的，而且他也不是能容忍的性子，现在知道了她母亲是被赵氏害死的，理应第一个冲出来为她报仇才是。

为何他一点恨意都没有。

难道在外征战了几年，磨平了性子？

罢了，她这一世不就是为报仇重活的嘛，又何苦多牵扯几个人。

白蔷脸上的疤渐渐脱落了，新长出来的肌肤还是有些轻微的泛红，要抹很厚的一层粉才能遮上，但还是不太光滑，有些褶皱。

她摘下面纱的时候，一个丫鬟多看了她的脸一眼，就被她赏了八十个板子。不用，丫鬟当场就被打死了。

这件事一直在私下里传，却没有人敢告诉老夫人，除非是不想活了。

白蔷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手指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一边的肌肤光滑细腻，而另一边一道长长的疤痕……

“嗤嗤……”白蔷拿起手里的发簪狠狠地往铜镜上划，摩擦产生的声音，多像是在嘲笑她，都那么丑了，还不肯接受现实！

她恨极了，猛地站起来，拿起旁边的花瓶就朝铜镜上的那道疤用力地砸去。“砰……”花瓶碎落了一地，遍布着瓷片。

站着的丫鬟，吓得心脏骤停，立马跪在地上用手捡破碎的瓷片，“啊……”一声哀嚎，丫鬟疼地浑身颤抖。

白蔷的脚踩在了丫鬟拿着瓷片的手上，顿时鲜血直流，“谁让你捡的？”完她抬手在丫鬟脸上又打了响亮的一个巴掌，“狼嚎什么？让别人听见还以为我怎么对待你了呢！”

丫鬟低着头，紧咬着下唇，努力抑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还不是怕碎片伤到白蔷，她的衷心竟然换来这样的回报。

可是，白蔷是主子，她只是一个低贱的奴婢。

白蔷隔着手帕，将丫鬟的下巴抬起来，让她看着她，“你还哭了，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哎呦，这粉嫩的脸，我看着都有些下不去手呢！”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瓷片，将最锋利的地方对着丫鬟的脸，阴测测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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