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监本来还一头雾水。

但听完之后，他顿时明白，这事可能真是大发了。

兵马司抓人才刚送进去，就被人灭口。

这是在兵马司里安了眼线了。

兵马司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能进去那里的，都是要上查三代的。

犯了事，那就等同把全族人的命都打水漂，牺牲不可谓不大。

所以能去那里的眼线，那定然是下了血本了。

俗话说，多大的利益，就有多大的付出。

谁也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大内监急急奔去正殿，赶在皇帝临朝之前，将事情说了。

皇帝眉头紧蹙，良久他沉沉嗯了声，“让他安心去办，几时审出来，几时回话。”

大内监领命，抽空吩咐干儿子去跑腿，而后服侍皇帝入大殿。

司长带着两个得力干将轮番的审。

这人也是个硬的，熬了大半日竟能一个字不吐。

司长有点发愁。

抓到人是好事，可如实审不出个说法，皇帝那里也不好交差。

干将对视一眼，便劝司长去隔壁歇歇。

大家公事多年，谁不了解谁。

司长一听这话，便知道这两人要动真格的了。

他年纪大了，再过几年便告老，便不想动杀孽，只由得两人折腾。

他慢悠悠的去隔壁，屁股还没挨到凳子，便有人上门了。

听说是吏部侍郎，司长皱起眉头，心里嘀咕他来做什么？

面上还笑吟吟的请了人进来。

“大人在忙，我来的不是时候啊，”侍郎笑着说道。

司长呵笑着摆手，问起他的来意。

“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家中侄儿酒后失礼，与人发生了口角，被送来了这里，”侍郎淡笑说道。

“我事后询问了一番，那人也有些过失，不过是侄儿先行动手，便想着能否和解。”

司长一听也确实不是，便叫了狱卒过来，让他去领人。

侍郎笑着道谢，与狱卒往外面去。

行走时，他略微转头，很不经意的往里瞟了眼。

只一眼，便看清了内里的情形。

司长歇了半日，感觉好些了，这才去替换干将。

仨人轮班熬了三天，也没能熬出个结果。

贼人嘴够硬，可越是这样，司长心里越没底。

不过是城外的劫掠，当今这些年心肠软了许多。

他不曾真的谋害到人，至多也就是个流放而已。

但他这么一咬牙，司长心跟着哆嗦，只觉得自己似乎将要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

宫里，皇帝等了几天也没能等到司长的折子。

便打发大内监过来。

司长听闻，急忙出来迎接，顺便倒苦水。

“竟有如此之事？”

大内监也挺惊讶。

“那可要去看看了，”大内监往里去。

司长忙命人去把人收拾一下，并解释内里有些脏污，实在不能入目。

大内监也明白兵马司的德行，审了几天了，那人能有块好皮，都是万幸的。

两人说这话往里进。

才走到一半，属下急急赶来。

“大人，那人趁着咱们帮他梳洗，撞上钩子，自尽了。”

司长的眼睛一下子瞪大，“那么多人，竟然能让他死了，都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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