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老奴也知道一点。”

“怎么？”郦书雁问。

“她今年已有二十三岁了，许过陈公家的长子，”倪妈妈道，“只是对方先死了。她无心再嫁，也就出家了。当时，她只有十一岁。”

郦书雁了然：“是这样啊。”

十一岁的女童，一定是不懂男女事的。照这样看，她一定只是不想嫁人而已。

想到这里，郦书雁失笑：她总喜欢把别人想成这个样子，也许这位李小是真的贞烈，也说不定呢？

马车到了游云观，郦书雁从车上下来。这时，游云观外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还有不少面孔。

门前的两个小道姑见郦书雁打扮贵重，也没拦她，低头道：“施主，里面请。”

郦书雁“嗯”了一声，径直往里走去。

院里的人比门外的更多。游云观装潢典雅，种了不少梅竹，还从山上引了水下来，不是什么简陋、寒素的道观。想来英公对这位出家的女儿，也是用心去爱护的。

几个打扮的人正围着一个白衣女子，听她说话。那白衣女子簪着发巾，一看便知道是女冠，想来一定是李无上真。郦书雁在她身后停下，侧耳细听她说了什么。

李无上真坐姿端正，背影细弱，声音也是轻柔、朦胧的：“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

郦书雁听出，她念的是一段《南华经》。她没有出声，绕过李无上真身边的人，走到离她较远的位置。

李无上真容貌丽，穿戴却很清素，守着女道士的分寸。大概是因为远离尘嚣的缘故，她的眼神不染尘俗，看上去也只有十**岁。

郦书雁本想等她念完，可李无上真看见郦书雁，先是一愣，随后便停下了念诵，问道：“这位小是谁？”

郦书雁含笑道：“打扰诸位，实在过意不去。我是户部尚书郦家的女儿。”

“原来是弘农郡主。”李无上真长身而起，对郦书雁一稽首。她身边的女人们也纷纷起身，对郦书雁行礼。

她既然认识郦绰，那么知道郦书雁的身份，也不算新鲜。郦书雁一一回礼。

李无上真看着郦书雁，眼里露出难辨的光。她问道：“不知弘农郡主是否愿意与我一起去外头走走？”

郦书雁正想邀她去外头，点头道：“那就多谢李道长了。——你们留在这里。”这句话却是对倪妈妈等人说的。

“诸位，少陪。”李无上真柔柔地微笑，引着郦书雁从后门出了道观。

一上，她一直没有说话，一直走到百尺开外的小河边上，才停下脚步。郦书雁目光一闪。

这种形，不像是李无上真主动邀她出来，倒像是……李无上真不怎么喜欢她，又不得不请她出来单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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