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誉一阵眩晕，往后倒去。郦绰抢上前去，扶住了他：“您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

郦誉连颈子都红透了，脖子上和额角都是青筋毕露。他大叫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忽然变成了这样！你们告诉我！”

这倒也不能怪他反应大，郦书雁想。不管是谁上了这种事，只怕都是要发疯的。

“昨天晚上，艾娘邀各院主子去她院里吃酒。只有县主和二妹妹不在，其他的人都在。”郦书雁静静道，“吃到一半，我身子不适，就先出去了。过了一会，我有点起疑……”她沉声说，“昨天里，房中燃的香有古怪。”

郦誉顾不上问她是什么古怪，只是恶狠狠地看着她。

郦书雁继续说：“等我回去，发现周娘、郭娘和胡娘倒在地上，艾娘和苏娘……”她叹气，“您自己去看看吧。”

“苏氏不是去庄子上了吗？怎么会回来的？”郦誉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目眦尽裂，眼眶边下鲜血。

郦书雁道：“女儿不知道。”

郦绰巧妙地挡在郦书雁身边：“父亲，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苏娘要是想回来，总有办法。”

“千日防贼……千日防贼……”郦誉怔怔地念了几遍，泄了气。他失落道，“好歹也是一场恩，带我去看看她们。”

“在素光苑。”郦书雁道。

郦誉愣了愣，猛地走出了院门。看他的方向，正是往素光苑去的。

“我们也去看看吧。”郦绰低下头，看着郦书雁道。

郦书雁点头：“也好。”

她依稀记得，在她的生母长孙绥去世之后，郦誉对她表现得漠不关心。她想看看，郦誉对旁人是不是也会那么不关心。

素光苑里，血味仍然冲鼻。郦誉凭着一股孤勇进去，到了院里，被味一冲，发热的头脑也冷却了一点。

“她们……的样子，惨吗？”等郦书雁来到身边，郦誉问。

“惨。”郦书雁毫不犹豫地点头。事实上，她们的死相确实是惨极了。

她看着郦誉。他会不会进去看看她们，看看那些曾经和他朝夕相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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