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放心不下。

韩大夫大为惊喜，长揖到地：“多谢尚书大人青眼。”能在高门大户做大夫，是许多人盼不来的福气。这趟行医，他确实是值了。

“请韩大夫稍作整理，在下让下人陪您去取行李。”郦誉笑道。

锄红对韩大夫行礼道：“韩老爷，您这边请。”

韩大夫和锄红走后，郦誉的脸沉了下来。他冷声道：“郦府的家法，可是很久没动过了……”

所谓家法，就是将人装在里头钉满尖钉的木桶里，沿着长安郊外最高的山一滚下去。这样的家法，还是越立之，第一代江夏侯置与娘有染的下人时用过。

李娘也听过这种家法的威名。她纵然心如死灰，却还是吓得脸一青。郦誉看见了她脸上的变化，冷笑一声，心里痛快了不少：“好得很。你现在知道后悔，只怕也晚了。”

“有什么样的女儿，就有什么样的父亲。你们两个一样狠毒，”李娘死到临头，还在嘴硬，“郦大尚书，你可知道，你捧在手心儿里的周双玉一点也不爱你？你是活该！”

郦誉的眼光里陡然有杀意出现。他一脚踹在李娘的肚子上：“下贱的奴婢胚子！要不是你悄悄下了催的药物，你以为我会看上你这样的丑奴婢？”

李娘猛地听见这么一条消息，愣在原地。郦书雁也惊讶极了，看看郦誉，又看了看李娘：“父亲……你……怎么不早说？”

当面和子女说起自己的事，郦誉心里不痛快极了。可他指望着郦书雁向周娘解释自己的忠心不渝，神不豫道：“那天我进了双玉的房间，就闻到一股香味。房里只有李氏……”他厌恶地摇了摇头，“也不知绩儿怎么样了。我进去看看。”

郦誉像逃命一般，匆匆进了周娘的卧房。郦书雁静静地看着李娘：“原来你也是被人算计了。”

“我这一生，什么时候是不被人算计的？”李娘用手背擦干净嘴角的血迹，笑意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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