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书雁令孤信想起山涧的冷泉。清冽之余，另有韵律悦耳，犹如天籁。她形状娟好的眉头不耐地皱起：“孤公子，我不擅长猜谜。请你直接告诉我，我到底能做什么？”

孤信沉声道：“好，我直接说。这件事要从一旬之前说起……”

正院。

郦誉的卧房里，案上红烛正在盈盈z泪，恰如寿春县主此刻的心境。

寿春县主蜷缩在角，神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她的手上b裹着厚厚的雪白布条，郦誉看在眼里，有些过意不去，故意问道：“寿春，你的手怎么样了？”

寿春县主强忍泪水，朝郦誉看了一眼。若是周娘来做这个表，郦誉早就把她抱在怀里好生安。可惜寿春县主皮黝黑，郦誉看了，在同之余，又有说不出的荒唐可笑。

“老爷，您……您叫妾身瑞芝就是。”寿春县主的方脸上，显出无数的柔悱恻，双眼水汪汪的，看上去也有几分可怜。

郦誉僵着脸：“哦，瑞芝。”他木讷地念出了这两个字，“你好好休养。书雁毕竟还是个孩子，你可别和她一般见识。”

寿春县主委屈地看向郦誉：“是……”她拖长了音调，柔软妩媚的声音搔得人心里发痒。

郦誉忍无可忍，猛地站了起来，向门外大步走去：“我今天去周娘院里歇着。寿春，你且好好的。”

“……”

寿春县主僵住了。她黑黢黢的脸上忽红忽白，咬牙切齿。

见郦誉走了，她身边的老年婆子同地看了她一眼，劝道：“县主，您何必这样呢。”

“我不甘心！”寿春县主口中一阵咸漫开，疼痛不堪，却还死死地咬着牙，“凭什么，我明明也是十六七岁，身份高贵啊？那个周氏低贱不堪，凭什么她就要被抬成平妻，和我平起平坐？！”凭什么她连撒娇也无人理会！凭什么！

婆子道：“县主，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羡慕不来的。”她低叹一声，“您的容貌既然是朴实刚正、贵气十足的，就不要再去模仿那个姓周的小南蛮子惺惺作了。”

这话不啻是打在寿春县主脸上的一记耳光。她号哭起来：“我好恨啊，吴妈妈！”

“县主，别哭了。郦家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婆子道，“这个周氏，还是他们大小捧上去的呢。也不知羞。”

“对，是他们大小捧上去的……”寿春县主的脸更加难看了。她重重地一掌拍在锦缎被面上，“我一定要让那个不知廉耻的丫头付出代价！”

吴妈妈没奈何，只好哄道：“县主，莫要难过了。妈妈陪你一起，去把这个大小整倒。您不要丧气了。”

寿春县主失神地望着罩在上的锦绣承尘。那承尘上，细细密密地绣着百子迎春图，本来是个极好的象征，如今看来，却只有莫大的讽刺。她还是个子之身，何来多子多福一说？

她收了收心神，哽咽道：“吴妈妈说得有理。明天的事，可安排好了？”

“是，安排好了。”吴妈妈连忙道。

寿春县主道：“准备好了就好。我要叫那个不要脸面的大小付出代价！”

“这就是父亲写出的青词？”

次日清晨，郦绰早早到访。郦书雁稀奇地看着他带来的纸笺，读完上头的几行蝇头小楷，问郦绰道。

郦绰神安闲，长发不束，如水一般泻在肩上：“是啊。”

郦书雁皱着眉头，把纸笺上的文字读了出来：“岐山丹凤双呈祥，雄鸣六，雌鸣六，六六三十六声，声闻于天……”

郦绰笑道：“如何？”

“文理很通，可理上说不过去啊。”郦书雁看了一会，把花笺递给郦绰，“假设有两只凤凰，雄的叫了六声，雌的叫了六声，加起来怎么就是三十六声了？不是十二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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