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素来端谨自持，不牵扯前朝纷争，如今怎么会直接召来一个外臣？

郦誉透过重重纱帐，隐约看见了几个女官服的人站在里头。他心里咯噔一响，来不及多考虑，连忙重新行礼：“叩见娘娘。”

“免礼。阿惠，给郦尚书赐座。”皇后对孟女官道。

“郦尚书，你教的好女儿！”周贵妃在帘后冷言冷语，“你这大女儿居然打伤了本宫的女官，丝毫不顾妹之。我倒想知道，你这尚书要如何置？”

周贵妃在前朝影响力并不强。郦誉只是稍作分析，便挺直了身躯，高声回答：“回娘娘，要待此事查个分明之后，臣才好下判断。”

“你！”周贵妃咬了咬牙，怒极反笑，“好，那本宫等着看你们查出点什么来！”

她愤怒地一甩袖子，带倒了一枝多宝宫灯。宫灯砰然摔倒在地，蜡烛从琉璃灯盏里跳出来，在地上到乱滚。郦碧萱小心地看了周贵妃一眼，上前想把蜡烛捡起来，免得发出声音。周贵妃却喝道：“碧萱，整个殿里只有你长了手吗？旁边的郦书史是做什么的！”

郦誉脸一黑。他只知道贵妃跋扈，却不知她对着女官的父亲，也能堂而皇之地喝骂子女。

皇后看了周贵妃一眼：“原来在贵妃眼里，你的女官是人，我的女官便是活该给你使唤的？——书雁，不必去。”

郦书雁看了看郦誉，给皇后使了个眼：“娘娘，这宫里还有许多小宫女呢，让她们顺便将地上的琉璃碎片也打扫一下吧。”

“好。”皇后会意，拍了拍手。孟女官退到一边，安排小宫女打扫宫殿。

郦誉站在殿中，脸也好了一点。他暗暗想道：皇后毕竟是大家出身，贵妃那种小家子气的作风，从一开始便输了。

“郦尚书，你不必多想。”皇后转过头道，“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如实回答就是。”

“但凭娘娘问话。”郦誉抬手一揖。

皇后考片刻，问道：“本宫想问，在家的时候，雁丫头是不是个恃宠而骄的子？”

她称郦书雁为雁丫头，明显是对她亲昵的。郦书雁听懂了，郦誉也听懂了。

郦誉自然不会拂了皇后的意，说道：“不是。小女在家时，一直是个温顺乖巧的子。她人虽聪明，却很听家里的话，至于容，有她故去的祖母带，也算不错。”

这几句把郦书雁的、才貌都夸了。郦书雁从未听过父亲这样夸自己，神虽然平静，心里却有点看不起郦誉。

周贵妃顿时冷笑起来：“郦大人好大的口气！平白无故的，郦小哪来这么多好？难道这郦小是个天仙下凡的人物，人人都得爱她不成？”

皇后冷声道：“不知所谓。雁丫头，你怎么看这些话？”

郦书雁福身道：“回娘娘，四德乃是德、言、容、功。家父说臣女聪明，臣女并不这样认为，可是除此之外，句句属实。”

贵妃眼里闪过一抹嘲笑：“哦，你的优点倒还不少。”

“德容言功四样，臣女称不上好，却也称不上差。”郦书雁微笑，“身为女子，恪守四德，当然是臣女最基本的修养。娘娘谬赞了。”

周贵妃吃了个暗亏，暗暗瞪了郦书雁一眼。皇后看出了贵妃露怯，嘲笑道：“贵妃，你说雁丫头太过骄傲自满，言下之意无非是你自己谦虚。可你怎么谦虚？难道是四德都做不好？”

“这……”贵妃语塞。皇后掌管着理后宫的权力，如果她说自己四德不好，恐怕立刻就会被皇后罚去抄女戒、女论语之类。可她如果说好，就要和刚才的话相悖，也无法收场。

周贵妃僵了一会，勉强说道：“臣妾也只是自谦罢了，谁知道郦书史这么认真呢。”她挥了挥手，迫不及待地道，“碧萱，你来继续问吧。”

看上去，周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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