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县主眼里，有火花一闪而过。她强忍住了喝骂郦书雁的冲动，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郦书雁温柔地一笑，“眼下，我要去周娘那里了。你还有什么旁的事没有？”

寿春县主低眉顺目：“没有。”

“那就好。我不希望，以后还看见你耍这种无趣的心眼。”郦书雁闲闲说道。

“好。”寿春县主心中恨意翻涌，低着头道。

没关系的。多年以来，那些人的刁难，她也都一一忍了。她郦书雁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嫡女，难道还能翻出天去？

寿春县主安着自己。抬起头时，她看见郦书雁未曾道别，就往门外走去，双眼狠厉地一眯，盯着她的背影。

周娘房里清素如昔，和周贵妃比起来，简直像是雪洞一般。郦书雁进了周娘房里，刚好撞见周娘在照看幼子。她的脸上满是慈爱，看着郦绩的目光，犹如看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郦书雁微笑：“周娘。”

周娘这才注意到郦书雁来了。她忙把孩子递给站在边上伺候的春杏，问道：“大小，您怎么回来了？”

“今日休息。你就快要被抬成平妻了，这也是喜事，你可高兴么？”郦书雁含笑问道。

“不高兴。”周娘脸一黯，照实说道，“新娘子毕竟是皇家的人，妾心里不安。”

郦书雁轻轻颔首，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看来，周娘到底还是有些聪明的，未曾被眼前的富贵住。“你不用害怕。寿春县主这人，日后一定会成为你的劲敌。不过，在她势大之前，你倒是可以压制着她。一段时间之后，就只能各凭心了。”

周娘长叹一声，眼中净是密密的愁云：“妾本来也只想给腹里孩儿谋个前程，谁知道……真真是造化弄人。”

“确实。”想到慕容清的话，郦书雁惆怅地摇了摇头。

他像是纯粹而真诚的火焰，把她晦暗的人生照得雪亮。可是，她却不能不质疑慕容清的诚意。可能是她太过污浊，没有能力去理解纯粹的爱和恨吧？

算了，眼下事务繁多，还是不去想这些丧气事的好。郦书雁目光扫向春杏：“春杏，你在周娘这里过得好么？”

“啊……回大小，奴婢很好。”春杏呆了呆，才意识到郦书雁是在和自己说话。她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周娘待奴婢好，这里的人也服管教。”

“先前，我曾说过要给你谋出。如今，你想好自己的出在哪里了么？”郦书雁静静地看着春杏。对春杏的好，是她邀买人心的重要手段之一，眼下也到了实践的时候。

春杏“啊”了一声，低下头，揉了揉衣角，显出一副小女儿。

郦书雁挑眉道：“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大哥么？”前世，春杏就看中了郦绰。今生如果她还暗恋郦绰，也是意料中事。

可春杏却并未这样想。她轻声道：“不……大少爷很好，可奴婢不喜欢这里的日子。”

“不喜欢这里的日子？”

这就大出郦书雁意料之外了。在她心里，春杏一直是个爱慕虚荣的人，怎么会不喜欢这里的日子呢？

春杏坚定地点了点头：“小读书的时候，奴婢听过一句话，叫做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奴婢宁愿去乡下，做个有些银钱的土财主，也不愿穿绸着缎，做那阔娘。”

那句话春杏记得并不准，原话本是宁为鸡口、毋为牛后。不过，她的心却是真的。郦书雁带着遗憾点了点头：“那也好。”

她本想将春杏送给齐王世子，好对付郦碧萱。现在看来，倒是不用了。郦书雁是个言出必践的人，她既然答应了春杏，那么，就一定会做到。

春杏一喜：“多谢小！”

周娘听见春杏的愿望，话里就稍稍带了些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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