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慕容清问道。

郦书雁摇了摇头，穿上一干净些的衣衫，回头望着慕容清嫣然一笑：“我有些事还没做，先做好那些事，再回来和你说话。”

她拿起桌上的几本账簿，走到门外，叹了一口气。

——她还是不习惯和人太过亲密。郦书雁想起慕容清的抚触，心里有些异样的奇特感觉，像是觉得厌恶，又似乎没有那么强烈的感，只是不习惯而已。

郦书雁正走到小院门口，刚巧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厮跑了过来。那小厮刹不住身子，又万万不敢撞在郦书雁边上，稍稍转了转方向，一下撞在郦书雁身边的墙上，惨叫一声，鼻血长。

郦书雁认出这是郦绰身边的锄红，皱眉道：“没规没矩的，胡朝哪里跑？”

“小的……小的实在不是故意的。”锄红揉着鼻子，瓮声瓮气道，“大公子有个紧急的条子递给您，吩咐小的快过来，小的也不敢不从……”

“够了。”郦书雁没有心听她解释，从锄红手里接过那张纸条，看了他一眼，“你先去边上的院子里打水洗一洗吧，撞得满脸是血。”

锄红整张脸都疼痛不已。听见郦书雁的吩咐，他暗暗欢喜，打躬作揖地道谢，忙不迭地跑向了边上的院子里。

见他走了，郦书雁也放下了心。——慕容清就在她房里，锄红如果在，她自己也不敢走开。万一被这小厮撞破，她也就不必活了。

她走回房里，仔细验看了信封上的火漆封口，用一根发簪挑开了封着的漆。

慕容清想不到她去而复还，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大哥送了这张条子来……似乎急得很。”郦书雁展开纸条，拿在手里。看完纸条上的容，她脸一变。

“怎么会这样？”郦书雁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慕容清道：“怎么了？”

“是郦府的家事，其实……是我父亲后院里头的事。”郦书雁从猜疑之中回神，不好意地笑了笑，“我就不说给世子听了。”

实际上，郦绰这张纸条上，只写了一件事——紫芝又从通房丫头摇身一变，变成了胡娘。此事可大可小，既可能是郦誉一时兴起，也可能是郦誉已经决心在郦府之中，培养自己的亲信了。

郦书雁宁愿郦誉心窍，也不愿他忽然醒悟过来。她从鼓凳上站起身来，在房中踟蹰了一会，又对慕容清说道：“我恐怕要多在这里待几天了。”

“你难道不回去理这些事么？”慕容清问。

“不回去。”郦书雁轻轻摇头，语气却坚定异常，“正是因为这几天出了事，我才不能回去。——我兄长没有出来，却派了他的小厮向我通风报信，这件事本身，就能说明许多事了。”

郦绰马术好，过去都是亲自送信。这次他不来，信封上还用了火漆，显然是在防着什么。

“你兄长……”慕容清对郦书雁轻轻招手，“书雁，过来。你和你兄长感很好么？”他抱住郦书雁问道。

郦书雁道：“先前说不上好，这些天……恐怕更说不上好吧？”有哪一对感好的兄妹，会像她和郦绰那样，只要聚在一起，成天里说的就都是心斗角？

“那就好。”慕容清放松了些许。他看着郦书雁疑的目光，有些窘迫地咳嗽一声，“那人身份尴尬，你不要和他搅合在一起。”

郦书雁仰起头，对慕容清笑了笑，说道：“若论身份尴尬，郦府之中，无人比我更尴尬。世子的好意，我心领了。”

——可他根本不是那个意。

慕容清一阵气闷。他是个男人，自然看得出很多郦书雁不明白的东西。那个郦绰身份本就暧，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又总是与郦书雁有肢体接触。

郦书雁可能并不知，可慕容清却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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