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着粗气站起身，狠狠踏过面前的酒席，大步离去。

“恭送陛下。”陈大夫变不惊，淡淡说道。

皇帝走了，临走之前扔下一句“还开什么宴会”，皇后当然也不会再留与会宾。她扳倒了赵瑾，心正是好得很的时候，含着笑容安抚了在座众人几句，让他们各自散了。

郦书雁走在上次出事的小径上，看着天边的弯月，轻轻一笑。豆卢家到底还是倒了，倒得比她想象之中更快、更狠。

她本不明白，为什么皇后要叫这些庶女、娘来参加。而今，她总算明白了：皇后是要她们亲眼看着自己赖以生存的家族覆灭。想来，豆卢攸是做了什么皇后绝不能容忍的事。

“郦小。”孤信的声音从郦书雁背后传来。

郦书雁一怔，猛地想起了秦王妃和皇后的对话。她转过身，对孤信点了点头，不再像上次那样排斥他：“孤公子好。”

孤信走近她，淡淡道：“今天的事，是你一手策划的吧？”他的话虽是问句，语气中却并无疑问。

“孤公子，您这样见我家小，恐怕不太合适。”春柔拦在郦书雁面前，看着孤信道。

郦书雁对春柔道：“没事的。”她知道他早已猜出了这件事，也不推诿，坦率地承认了，“确实是我一手策划的。”

“不错，你很会借势。”孤信冷声道，“可这终究是见不得人的手段。你仔细想想，如果事不像今天这样顺利，你又该怎么办？”

郦书雁微微一笑：“到那时，我自然也有脱身的法子。不劳孤公子费心。”

“当心玩火**。”孤信皱起眉头，看着郦书雁道。

郦书雁道：“我知道，孤公子是瞧不起我的作为的。我承认自己是借势，不过，”她又对孤信笑了笑，“公子如此聪明，不妨想想，赵瑾到底算是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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