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成都:霜雪(2/3)

作品:《乱世桃花逆水流

前绵州水患说起。”孤鸾向来沉默寡言,很少一次性讲这么长的一个故事,他思忖着面前这人应该什么都知道,便一笔带过。

“你知道后来,神策军入蜀和西陵氏北上被屠杀的事吧。”

若昭点头。

“雪晴说她是那年和自己的母亲姐姐走丢的。我后来猜,可能是当时秘门的主人西陵令容也不知道北上长安前路如何,所以让自己的大女儿和小女儿分开。万一出事,总还有一个人能传承秘门的衣钵。”

若昭再点头,这个分析是合理的。如果她是当年的秘门之主,面对此情此景,同样也会作此骨肉分离的抉择。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她一直坚信,责任大于人情。前者为公,后者于私。

“后来她母亲和姐姐北上长安,杳无音信,多半全部遭遇不测。可能是从小带她的姨娘,或者嬷嬷一直对她灌输此事,又或者是她对童年那一点点和母亲和姐姐的记忆念念不忘,自打她记事以来,就一直想办法查清此事,寻求复仇。”

后面的事情若昭大致猜了个所以然,“所以她寻求帮助的对象是……王朝贵?”

“当时从绵州走出去的大官,和长安那边能说得上话的,只有杜家,或者王朝贵。以你对西陵氏的了解,他们和涪城杜氏这么多年恩恩怨怨,她自然不可能寻求杜家的帮助。而当时王朝贵虽在宫里为宦,他在家乡有些攀附他的亲眷,住在成都城,雪晴找的就是这些人。

“而当时王朝贵暗中唆使自家亲眷在蜀中占了不少的地。因为长安城一带风声紧,加上他为人小心,在关中不敢乱占土地,就在故里强取豪夺,租给流离失所的佃农,从中赚取大量的租税。”

事涉租税,孤鸾不太熟悉,又或许是逐渐接近痛苦的现实,他的语气也变得缓慢而沉重。

“那些土地被强卖走的佃户生活极为痛苦,他们曾经合计着以手上的卖方地契为证据,写状子告王朝贵一家,说他们低于市价的强夺原本属于自己的土地。”

“难道王朝贵让雪晴偷的是……作为证据的卖方地契?”说完若昭自己都觉得好笑,“不至于吧,以王朝贵的权势,别说州县刺史不敢接这个状子,他们家私下派人了结此事都不费吹灰之力。何必需要雪晴用上易容术去偷作为证据的地契?难不成是怕什么把柄落在成都府的公孙枭手上?”

孤鸾脸上带上后知后觉的苦笑,“是不是因为公孙枭我不清楚。但确实,偷地契本身并不重要,所以根本算不上换取王朝贵帮助的砝码,而只是一个测试。王朝贵的打算,是把雪晴和她的易容术永久控制在手中。而且……”

他的目光溢满若昭很难在一个男人眼中见到的悲戚,“偷地契这件事本身就是长期制住雪晴的一个把柄,她怎么算得过当朝权奸?”

“这样助纣为虐的事,你当初……怎么不劝劝她?”

“来不及了。”孤鸾悔恨交加地摇头,“我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偷了地契。我后来才知道,骗钱抢钱只是一个幌子。那天她靠着易容术变成一个替人写诉状的讼师模样,从城外佃户家里骗走了他们的地契之后,回来又变装成一贯抢钱的街头一霸。我只发现了她在骗钱,却没有发现她偷了地契。”

若昭扼腕,这倒是个机灵的丫头,可惜却没有用到正道上。

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品评此事呢?她非亲历者,终究无法融入雪晴当时的所思所想,或许当时她执念于报仇雪恨,或许她视其为人生之唯一意义。

就像她这些年执念布局,把长安城搅得翻天覆地。或许旁观者看来,她这一生与己无关的执念也很傻,又可怜又傻。

都言当局者疯癫若狂,谁解其中爱恨嗔痴?

“后来呢?”若昭强迫自己把关注点放在最后一环缺链上,“雪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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