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很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姜艺昕因为情绪激动而发出的喘息声，她眼眶有些泛红，像是被欺负了的小猫咪一般。

“……很多事情，不是说开口就能开口的，我原本把方非凡当我的朋友、人生导师。童语和我分手选了方非凡，紧接着梦潇灌醉我，我们两个莫名其妙地就发生了关系，偏偏那时候我父母离异，这一连串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可这还不够……莫雨竟在这个时候出了事情……”丁旗在讲述这一连串事情的时候，就像是旁观者一般，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过去的那几年，他太多次回忆起这些事情，想多了，依然是无济于事……到现在，情绪已经慢慢淡了。

“我和方非凡就算再怎么心平气和的对话，也不可能再回到过去。艺昕……我承认在这件事情上，虽然我是无意识的，但我确实是利用了你。因为除了你，我已经找不到有谁能和我站在统一战线上。我的母亲、父亲，他们当年被说服，决定不再追究的时候，我便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可他们实际上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和感受。如今，他们各自有了全新的生活，几乎已经忘了有我这个儿子的存在，更何况是已经离开的莫雨……”

丁旗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姜艺昕，背影竟是说不出的孤寂。

“旗哥，换做是之前，我或许会努力地站在你的角度，去理解和体谅你。可是在经历了这次枪伤后，我觉得……你和我一样也是懦弱的。”

姜艺昕深呼吸，回想起了曾经莫雨和自己说的一些话。这些话，姜艺昕从没和别人说过，可是到了此刻，她有必要替莫雨说出来。

“你们对莫雨不好……这是莫雨亲口告诉我的。她讨厌看到父母吵架，也讨厌每次充满期待地迎接你回来，你却总是吝啬时间，不愿多陪陪她。你们总是说自己有多爱她，可是却一次又一次的食言，辜负她的期望。就算如此，她依然是很爱你们。可是结果呢？她死了，无辜的死了，父母不追究，唯一对此牵挂的你，却因为自己的心结，一拖再拖，连去找方总的勇气都没有。”姜艺昕冷笑一声，“你们根本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爱她，死了便是死了，什么都没了。你们那么忙，又有几次会想起她，想要替她寻一个真相呢？”

丁旗默然，背对着姜艺昕，想了许久，却说不出一句话。

人总是不敢面对真正的自己，因为真正的自己离自己所认为的自己差的太远，并且总是带着一些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丑陋。

丁旗作为一个哥哥，又有几次真的做到一个哥哥该做的事情呢？

那个逃脱于法律之外的凶手，导致了莫雨的死亡。可父母和他，扼杀了莫雨应该有的快乐童年，他们难道就不算是凶手吗？

活着的人们，总是尽量避免伤痛，不愿提及死亡，不愿面对缺陷，谁说谁是个弱者，可到头来谁又不是个弱者呢？

童语进来时，便看到丁旗站在窗边，姜艺昕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吵架了？艺昕这样的脾气，谁能和她吵得起来呢？

“没事。”姜艺昕勉强挤出了笑脸。

“到底怎么了呀？”童语在姜艺昕身边坐下，她身上扑面而来的沁香，让人闻着格外舒服，却让一直闻着消毒水和酒精气味的姜艺昕，感到一阵难受，并非感官身体上的难受，而是心理上的难受。童语佩戴在颈上的绿宝石项链，发着淡绿色的幽光，关于绿宝石的传说，姜艺昕不是没有听过，童语是在白露后戴上这串绿宝石的，很显然是方先生浪漫的举止。

“是伤口不舒服了吗？还是……丁旗他欺负你了？”童语的目光转向丁旗，“喂！你可不能趁着我们小艺昕受伤，就欺负她！”

“如果真的要说欺负，我算一个，你们家的那位，同样也算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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