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舐犊(1/2)

作品:《心如明镜湖

七月的天水市正值一年之中最炎热的时期,连续几个月的高温干旱使得郊区附近的几个乡镇饱受干渴之苦。虽然时有运水车辆经过解热,但依然杯水车薪难以缓解局面。而七月十五日发生的一幕事件则忽然引起全国强烈关注,前去了解情况的小夏详细记录了这感动人心的前后情节,并及时进行了大范围报道。

七月十五日上午九点,运输员小刘和小马驾驶一辆蓝色运水货车,受单位指派前往秦安送水。头顶一轮金黄的巨日猛烈的洒下层层热浪,一阵热风拂过,晃动道路两旁干焦的麦穗。小马看着车外明晰可见的滚滚热气,忍不住咽了下干渴的喉咙,从座位旁拿出一瓶矿泉水小心的抿了一口。小张面色紧张的握着方向盘,不禁抱怨道:“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发生这么严重的旱灾,听说甘谷县的几个村庄都断水好几天了。”

“是啊,这样的天气,别说那些牲口,就是人一天也喝不上几口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小马跟着抱怨道。周围几座小山露出干秃秃的黄褐色,道旁随处可见深进土层的黑色缝隙。前面一棵小树叶子早已落光,只留下几支可怜兮兮的细小枯枝。一个转弯,车子慢悠悠的转进甘谷的一个小村子,远远的望去不见一个人影,应该是都躲在小院子里避暑了吧。

“小心!”小马一声大喝,小张及时踩下了刹车,原来车子前面不知何时闯出了一头老黄牛,苍白的鼻唇出现条条干裂的细纹,朝着车子闷闷的咩了一声,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小张立马下车,冲着黄牛大声驱赶起来,少不了一些推搡恐吓的动作。但黄牛仍是默默的低着头,不管他怎么驱赶,都没有动的意思。小马也下了车,“反正快进村子了,要不找到它的主人来把它领走吧。”

不久村子里走出几位村民,他们都围着这头不知来意的老黄牛纷纷议论起来。“这头牛是隔壁老王家的,平时可听话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挣脱了缰绳跑到这里来。”一个村民说道。另一位也接道,“是啊,这黄牛以前干活也是村子里数得着的,今天老王不在家,它怎么突然跑到这儿拦车?”

“它该不会是渴坏了吧,所以来拦你们的车子要水喝。看来只有老王来了才能领走它。”又一个村民发言道。“不行,这车水是要送到秦安救济民众的,上级的命令不能把水乱分配。”小张立马接道。又过了一会,一个面色匆匆的老汉拿着一条长长的鞭子赶来,“对不起,两位,这畜生不听话耽误你们事了。”他憨厚的一笑。“没事,你赶快弄走它吧,那边还等着我们送水过去呢。”小马回答道。

老王用力的在牛背上拍了一下,喊了声:“去,走!”抓住牛脖子上绳套向前走去,稍一用力竟又留在了原地。原来黄牛依然丝毫不配合,它缓缓的抬起头,目光空洞的看了主人一眼,咩了一声,就是丝毫不肯动。老王一时生了气,拿起牛鞭啪的一声重重抽在牛背上,老牛身上立刻出现一条殷红的血印。这次老牛没有出声,抬起头看看车的后厢,四只脚像扎进土地的根须纹丝不动。

老王一时来了脾气,一次比一次用力的挥舞手中的鞭子,随着几声啪啪的响亮鞭声,老黄牛背上浮现一条条血迹,突兀的延伸交错,看着让人感觉触目惊心。不久,牛鞭由原来的黑褐色被鲜血浸染成模糊的红色,周围的村民不忍看下去纷纷侧过头去。这时,感动人心的一幕发生了,只听老牛发出一声沉痛的哀嚎,两只前蹄缓缓弯曲下来,浑浊的眼眶留下两滴明晰可见的血泪。

当它跪在运输员面前的这一刻,老王再也不忍心打它了,毕竟它跟随自己近十年,要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老王呜咽着对小张说,“这头牛我养了十年,从来没这样过,这次肯定是渴坏了,求求你能不能给它端盆水喝。”周围的朴实村民也纷纷求道,“要不就救救它吧。”小马看了小张一眼,没有说话,转身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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