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她母亲出事的第二天就知道了那个孩子的存在，比宋宁亲口告诉她还要早。

因为那天，她接到过秦太太姚华清的电话。

……

盛世，一场早会结束，6一拿着文件进了办公室，将一份需要签署的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

办公桌上的咖啡又换了一杯，还冒着热气，坐在办公桌椅上的男人都没有抬脸看对方，直接翻开面前的文件笔尖刷刷刷地流畅地签下了名字。

6一的视线在落在那个签名上时心里一惊，想要提醒他，名字签错了。

所有盛世的文件名字签署都应该是秦暖阳，可是他今天签上的是顾向北。

见老板面色冷沉没有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6一只好把文件夹收过来，这份签署着顾向北的文件自然是不能用的。

但6一现在又不敢出声提醒他，顾先生今天的表现应该算是正常的，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的，不管是在会议室还是在办公室，除了他签错了名字这件事之外，其他的表现都很正常。

昨天晚上醉成那样的顾向北今天还是一大早就来公司了。

“顾先生，年底的应酬比较多，这些是一些公司年会的邀请列表，请你过目！”

每到年底，除了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外，接二连三的应酬宴会酒席也很多，这些都是6一根据那些公司过来的邀请函逐一挑选出来一部分供他再一次挑选。

“还有盛世内部的年会也在积极策划中，策划方案不久就会由企划部和公关部们一起上交上来！”

“……”

6一把要汇报的事情都一一说完，察觉到坐着的男人表情上依然没有过多的情绪展露，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听，等6一终于说完了，中间还有几分钟的留白时间，就听到顾向北终于开口了。

“要过年了吗？”

他的嗓音涩哑，低低的。

6一微怔片刻，点了点头，“是的，顾先生，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今天星期几？”

6一怔愣了几秒，“星期三！”

顾向北静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6一一离开，偌大的办公室便恢复了之前的死寂，顾向北从座位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手指探过百叶窗，透过厚厚的玻璃望见了窗外飘飞的雪花，他看得出神，都忘记了指尖的香烟燃到了最后，烫得他的手指肌肤都颤了一下。

也不知道他在窗口安静地站了多久，回过神来后他从架子上取了外套大衣穿上，直接出了办公室。

车从盛世的停车场离开驶入主干道，一路朝北出城，最后远远地停在了北区的一所监狱的大门口。

门口警卫森严，也有等着要进去探视亲朋好友的人在外面候着，顾向北坐在车里没下来，过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有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了大门口。

从车里下来的中年妇人梳着髻，套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肩背有些佝偻地低着头跟出租车司机说了些什么，那辆出租车便停在那里一直没走。

不多时，监狱的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囚犯由两名警卫带了出来，在门口解开了手铐。

那名中年妇人快步迎了上去，把带来的大衣给对方披上，直接上了那辆出租车。

一直到那辆出租车离开，坐在车里的顾向北唇角才泛出一丝冷笑来。

还活着吗？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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